“但是,”沈鸿紧接着泼了一盆冷水,“这种干扰是随机的、不可控的,而且强度太低,根本无法对潮汐构成实质影响。除非…”
“除非我们能放大它。”林默接口道,他睁开了眼睛,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或者,引导它。何翟添复苏的意识碎片是‘源’,我的调和之力…或许可以尝试成为‘放大器’或‘共鸣器’。”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能“拨动”规则之弦的能力。
虽然现在无法进行精密操作,但若是仅仅针对这些源自人性深处的、混乱的情感碎片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共振”或“放大”,或许…不需要那么精细的控制?
这是一个全新的、未经任何验证的思路。
风险未知,可能毫无作用,也可能引发秩序烙印更激烈的反扑,甚至对何翟添正在复苏的脆弱意识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江季黎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带着一贯的冷静:“评估可行性,模拟风险。我们需要任何可能的手段,无论多微弱。”
基地的智囊团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林默提供的思路,与沈鸿团队从“火种”中破译出的部分关于“意识能”与“规则场”相互影响的边缘理论,竟然出现了奇妙的吻合。
一片源于敌人意识深处的、混乱的记忆碎片,竟可能成为对抗绝对秩序的一枚棋子。
这其中的讽刺与希望,交织成了一曲末世的悲怆乐章。
而在医疗隔离室内,何翟添那淡薄的光影,在又一阵剧烈的记忆碎片冲刷后,似乎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