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关在祖祠静室,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反复推演着那半部残缺的地脉疏瀹图录和自身对阵法的领悟。
第四日清晨,他眼底布满血丝,却带着一丝决然走出。他选出七位灵根属性契合、心性坚毅的年轻族人,以祖祠为阵眼,七人分守族地外围七个特殊方位,布下“七星引煞阵”。
“此阵凶险,引煞入体,痛苦非常。怕者,现在可退。”金凡声音沙哑。七人无一人后退,眼神灼灼如星。阵法启动,金凡坐镇中枢,神识如最精密的舵,引导着七股被阵法强行牵引而来的狂暴地煞之气,小心翼翼地避开灵脉脆弱处,沿着他推演出的唯一生路——一条早已干涸废弃的古河道地隙——艰难疏导。
磅礴的煞气冲撞着阵法,七位族人浑身剧颤,口鼻溢血,却死死守住方位。金凡脸色惨白如纸,嘴角鲜血不断渗出,神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整整七天七夜,当最后一股顽固的地煞被强行导入地隙深处,一声沉闷的龙吟般震动从地底传来!
淤塞被冲开,久违的、温和纯净的天地灵气如苏醒的溪流,丝丝缕缕,开始从地脉深处重新涌出,弥漫在族地上空。虽然稀薄,却带着勃勃生机。
七位力竭倒下的族人被搀扶起来,看着彼此狼狈却兴奋的脸,又哭又笑。金凡抹去嘴角的血,望着祖祠屋檐上渐渐凝聚不散的淡白色灵雾,疲惫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命脉,续上了!
仓廪实,方知血脉暖。
灵气虽复,但眼前的窘迫并未理解。族人依旧面有菜色,孩童的肚子因缺乏灵谷滋养而显得格外鼓胀。金凡的目光投向族地后方那片同样荒芜的灵田。他亲自下地,用脚丈量,抓起一把干硬的土块捻碎,眉头紧锁。地力枯竭,残留的微弱浊气侵蚀着土壤。
他再次翻检那半部地脉疏瀹图录,结合在外所见的灵植法门,竟被他琢磨出一种“化浊为灵”的笨法子。
他带着族人,将附近山林里腐质深厚的黑土一担担挑回,混合着族人收集的草木灰、甚至清理废墟时筛出的蕴含微弱火灵气的旧砖粉,一层层铺在灵田上。
他更在灵田下方埋设了简陋的引水管渠,将山涧活水引入,水中预先投入他调配的、能微弱净化浊气的“清灵散”——不过是用几种廉价草药混合碾磨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