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凡猛地回头，只见藏书阁的执事长老，须发皆白的莫师，正捧着一卷新到的竹简，步履从容地走近。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神情，目光在金凡略显苍白的脸上短暂停留。

“金凡？”莫师的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古钟余韵，“适才此处似有灵力异动？”

“莫师，”金凡压下翻涌的气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侧身让开，“方才学生查阅典籍，一时不慎，引动了一点驳杂的旧阵图灵纹，已无碍了。”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那本古籍曾停留过的空位——那里只剩下灰尘，与其他地方毫无二致。

莫师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那空处，浑浊的眼珠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快得如同错觉。他没有追问那“驳杂灵纹”的详情，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波：“嗯，无碍便好。

此地书册年深日久，有些封存了前代禁制，翻动时需得格外谨慎。”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空无一物的角落，又缓缓移开，落在金凡脸上，那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方才……你在看什么书？老夫似乎未见此格有登记在册的古卷。”

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金凡脑中炸开。未登记在册？这本记录着足以倾覆学院根基阴谋的古籍，竟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莫师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深处是否也潜藏着对这“不存在之书”的了然？

金凡背脊瞬间绷紧，冷汗几乎要再次渗出，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学生……只是随意翻阅，未曾留意书名。” 他垂下眼睫，避开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目光。

莫师沉默了片刻。藏书阁内的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窗外细微的风声穿过檐角。那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金凡肩头。

“嗯。” 莫师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去吧。若觉不适，可去丹院寻些静心凝神的丹药。” 他不再看金凡，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竹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金凡如蒙大赦，躬身一礼：“谢莫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