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经理的工位还留着新职位的余温,桌上的项目进度表密密麻麻标注着 “加急”,我握着钢笔的手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眼前的电脑屏幕渐渐模糊 ——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通宵了,为了敲定新项目的技术框架,我几乎把办公室当成了家。
口袋里的降压药被我摸得褪了色,却从没按时吃过。心里总绷着一根弦:再拼一把,等这个项目回款,就能给小雨一个带阳台的家;再熬一阵,等团队稳定了,就能好好陪她吃一顿安稳饭。我盯着屏幕上的代码,指尖冰凉,却没注意到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有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陈经理,这是最终版方案,您过目。” 张磊推门进来,看到我脸色苍白,忍不住皱眉,“您都连续熬三天了,要不先休息会儿?”
我摆摆手,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把方案放这,我看完就走。” 话刚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猛地一黑,手里的钢笔 “啪” 地掉在地上,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小雨早上发来的消息:“铭宇,今晚回家吧,我给你炖了鸽子汤。”
再次醒来时,鼻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手腕上扎着输液针,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雨红肿的眼睛,她趴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指尖冰凉,眼眶里的泪水还在打转。
“铭宇,你醒了!” 她看到我睁眼,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眼泪瞬间掉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我以为…… 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小雨…… 我怎么在这?” 我喉咙干涩,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昨晚晕倒在门口,是邻居发现后送你来的。” 她的手越握越紧,力道大得让我生疼,“医生说你是过度劳累、压力过大导致的,再晚一点,可能就……”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医生怎么说?”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小雨按住。
“你躺着别动!” 她抹了把眼泪,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委屈,“医生说你有严重的高血压,血压已经飙到 180 了,还有高血脂和轻微抑郁症。他说你这是长期透支身体的结果,如果再这么下去,可能会中风,甚至…… 危及生命。”
“不可能……”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我才三十岁,怎么会这样?” 我想起自己为了项目连续熬通宵,想起为了凑首付省吃俭用,想起每次头痛都只靠咖啡硬扛,那些被我忽视的身体警报,此刻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