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替身孽缘1

“学生兖州李慕白,”云安沿用假名,神色坦然却带着悲愤,“乃一介书生,两年多前于兖州遭匪人劫掠,身份路引尽失,流落乡野教书糊口。不知何故被官差锁拿,投入这死牢之中。大人,学生实乃冤枉!定是有奸人冒用学生身份,行下大逆之事,嫁祸于我!求大人明察!”

他言辞恳切,逻辑清晰,尤其点出“冒用身份”这一关键,瞬间触动了王敬之。近来云家通敌案沸沸扬扬,其中确实疑点重重,王敬之本就心存疑虑。

【观其气度,倒不似作奸犯科之辈……冒名顶替?莫非与云家案有关?】王敬之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此言空口无凭。你既称冤枉,可有证据?”

“学生所有证物早已遗失。但兖州故旧,皆可为学生作证!只需大人遣人往兖州细细查访,两年前是否有一名叫李慕白的书生失踪,或可寻得蛛丝马迹!学生愿与那冒名者对质公堂!”云安目光灼灼,毫不退缩。

王敬之沉默片刻。他深知此案水深,牵扯皇子权贵,但读书人的一点良知与职业的好奇心让他无法轻易忽视。

“此事本官已知。你且安分待着,若果真冤枉,朝廷自会还你清白。”他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离去。

云安知道,鱼饵已撒下。王敬之未必全信,但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这便够了。

牢狱之外,云家已是风雨飘摇。

假云安勾结三皇子谋逆的“铁证”被不断抛出,云父云母在狱中受尽煎熬,却仍坚称儿子是被陷害。

朝堂之上,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者众。而原本的姻亲李家,因女儿李文竹之死(原剧情),对云家恨入骨髓,更是攻讦最猛。

这一切,云安通过狱卒的闲聊和王敬之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大概。他心如刀绞,尤其牵挂李文竹。

记忆中原主与李文竹情深意重,那份刻骨的情感也深刻影响着现在的云安。他必须知道文竹现状!那个畜生有没有继续伤害她?

他利用一次王敬之前来问话的机会,再次恳求,言辞更加巧妙:“王大人,学生近日听闻云家之事,心惊不已。若那逆贼真乃冒名顶替,其发妻李小姐处境岂不危如累卵?学生……学生昔年流落兖州时,曾偶得李小姐一幅手书慈善诗文,字迹清雅,心念仁善,至今感怀。恳请大人念在天有好生之德,能否暗中探听一二李小姐安危?若蒙大人恩德,学生九死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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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关切包装成对一位才女的敬重,合情合理,更能触动王敬之这类文官的心弦。

王敬之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是默然点头。

数日后,王敬之带来消息:李文竹自“夫君”失踪、家族巨变后,便忧思成疾,深居李府后院,闭门不出,情况不甚明朗,但暂无性命之虞。李家戒备森严,外人难近。

云安稍松一口气,人还活着就好!但“情况不甚明朗”几字又让他揪心不已。同时,一个念头愈发清晰:李文竹,或许是揭开假面最重要的证人!她是最熟悉原来那个云安的人!

时间不等人!云家案审定谳在即,云安必须剑走偏锋!

他撕下内衫最洁白的一角,咬破食指,以血代墨,写下了一封极短却蕴含巨大信息的信:

“文竹吾妹:兖州春深,桃枝为契。安未曾负约,今遭奸人易面,陷囹圄,家族危殆。见此血书,速寻旧奁中双鲤佩,剖之可验真伪。救云家,即救你我。知名不具。”

“兖州春深,桃枝为契”是他们童年私下的盟誓。“双鲤佩”则是他及冠时赠予文竹的信物,内嵌机关,藏有他亲手所绘的两人小像,此事极秘,外人绝难知晓。

如何送出?他将目标锁定在每日送饭的老狱卒张伯身上。他观察到张伯虽看似麻木,但每次腰间挂着的那个陈旧香囊被触碰时,眼神会有一丝波动。

一日,趁张伯放下饭食转身之际,云安猛地将血书和一枚贴身藏着的、温润剔透的玉佩(塞入其手中,噗通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泣血:“张伯!求您!将此信送至李府李文竹小姐手中!此乃救命之物!关乎数百条人命和一位无辜女子的清白!这玉佩您拿去给孙女换些药钱!求您大发慈悲!若事发,我云安一力承担,绝不敢牵连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