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时节的阳间“曲水镇”,晚风卷着稻花香漫过青石板路,镇里最兴旺的酒坊却透着诡异的沉郁。
我和灵汐带着李警官赶来时,酒坊外挤满了面色凝重的酒商与村民,坊主老酒匠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一个裂了缝的陶酒坛,坛口本该清冽的酒香混着一股腥气,坛壁内侧缠着几缕淡褐色的魂丝,魂丝触到指尖时,竟带着比井水更刺骨的寒意,与酒坛温热的陶土质感形成刺眼反差。
“已经坏了三十多坛酒了!”老酒匠的声音带着哭腔,指节因用力攥着坛沿而泛白,
“昨天下午,来拉新酿‘处暑酿’的张掌柜刚打开坛封,就直挺挺倒在酒坛旁,魂息顺着酒香被吸进坛里,到现在还没醒。今早开窖门,发现半窖的酒坛都裂了缝,坛里的魂丝和这坛一模一样!”
灵汐将守心玉贴近酒坛,玉身瞬间泛起紊乱的褐光,魂丝竟像酒雾般顺着玉身缠绕,甚至试图钻进玉芯吞噬魂力:
“不是普通的酒坛开裂,是‘噬魂坛’!陶土里掺了五毒教的‘腐魂矿粉’,制坛时还浸过‘蚀魂酒曲水’,装酒后果汁会激活邪力,接触者的魂灵会被酒坛吸附,变成‘坛傀儡’——比之前的噬魂线、噬魂布更隐蔽,毕竟酿酒、储酒都离不开陶坛,没人会防备日常用的酒器。”
她翻出《两界守护录》,在邪物篇找到一则尘封的记载:
“噬魂坛需以‘魂酒曲’为引,魂酒曲是用被吸走魂灵者的骨粉混合谷物制成,每装满十坛酒,就能凝聚一缕‘坛煞’,坛煞聚满时,可通过酒香操控全镇人。处暑时节正是新酒入坛、酒商收酒的旺季,比绣煞、染煞更难防备。”
李警官立刻带人检查酒坊的制坛房,在最里层的柴房里找到一个黑色陶瓮,瓮内残留着泛灰的陶土浆,瓮底刻着五毒教的图腾——与之前案件的图腾不同,这次图腾边缘刻着一圈细密的酒波纹,显然是新的邪术标记。
“这批陶坛是半个月前从‘坛商’老陶那里进的,”
老酒匠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账本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进货单,
“他说这是‘宜兴老陶土’做的坛,储酒不渗漏,我见坛壁厚实就收了,现在想来,是被他下了手脚!”
我们顺着镇外的小河找到老陶的制坛坊,坊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晾坛架上的陶坛都泛着若有若无的黑气,作坊角落的木箱里藏着一本皮质封面的《邪坛秘谱》,扉页除了五毒教图腾,还写着“处暑戌时,以坛聚煞,全镇为魂奴”,字迹是用暗红色的颜料写就,凑近闻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五毒教的残党!”
阿辰攥紧腰间的破邪刀,指节泛白,
“之前的绣煞、染煞都被我们破了,他们竟开始用储酒的陶坛害人!”
制坛坊后院突然传来揉陶土的“沙沙”声,我们循声过去,发现一个穿着灰衣的中年人正坐在陶轮前制坯,他手中的陶土泛着黑气,捏出的坛坯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袖口沾着的颜料,正是《邪坛秘谱》上的字迹——正是坛商老陶。
“别过来!”老陶突然举起陶拍,拍面上还沾着未干的陶土,
“这陶土掺了三倍腐魂粉,你们再逼我,我就把剩下的陶土全倒进酒坊的酒窖,让全镇的酒都变成噬魂酒,谁也别想喝到好酒!”灵汐盯着老陶的眼睛,突然开口:
“你儿子四年前在酒坊的酒坛搬运事故中去世,你一直以为是老酒匠故意让学徒超载搬运,对不对?可你不知道,当年老酒匠为了救你儿子,用肩膀扛住倒下来的酒坛堆,腰被砸伤,到现在阴雨天还疼,只是没来得及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