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万界黑市，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通过往生客栈的特定传送阵，每人每次需要支付20贡献点，或者等值的灵力结晶——这对叶凡来说，贡献点显然更宝贵。他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贡献点再次缩水，心都在滴血。

“投资，这是必要的投资！”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和墨菲斯踏入了那光芒闪烁的传送阵。

短暂的失重和空间扭曲感后，一股混杂着无数种奇怪气味、能量波动和喧嚣声浪的热风扑面而来。叶凡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由无数破碎世界碎片强行拼接而成的广阔空间中。

头顶是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虚假天幕，时而星河璀璨，时而熔岩横流。脚下是坑洼不平、不知由何种材质铺就的街道，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和摊位，售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闪烁着邪异光芒的眼球、被封在透明晶体中哀嚎的灵魂碎片、散发着腐臭却标榜能提升力量的怪异肉块、乃至一些明显带有禁忌气息的功法玉简……

形形色色的生灵穿梭其间，有的笼罩在迷雾中，有的顶着狰狞的兽首，有的则干脆是一团蠕动的阴影或漂浮的符文集合体。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偶尔响起的短促打斗声以及某些店铺里传出的不可名状的嘶吼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混乱而充满生机的画卷。

这就是万界黑市，诸天万界灰色交易的中心之一。

“旧日图书馆……”叶凡回忆着钱掌柜提供的模糊方位，和墨菲斯一起融入这混乱的人流。秽源珠在他怀里微微震动，对周围弥漫的各种混乱规则气息显得十分“好奇”，传递出想要都尝一遍的意念，被叶凡死死按住。

穿过售卖各种危险品和违禁物的区域，越过几个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角斗场入口，他们终于在黑市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找到了一栋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建筑。

那是一座由巨大、斑驳的兽骨和某种暗沉木材搭建而成的三层小楼，形状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倒塌。门口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两盏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灯笼悬挂着，映照着门楣上一个用未知文字书写的、不断扭曲变化的符号。按照钱掌柜的说法，那就是“旧日图书馆”的标记。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陈旧纸张和某种香料的气息传来。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一排排高耸直至屋顶的书架林立，上面塞满了各种材质、各种形态的“书籍”——有兽皮卷、玉简、石板、甚至某些生物的头骨或甲壳，上面铭刻着信息。

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几盏油灯提供照明，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寥寥几个“客人”分散在书架之间，大多形态怪异，安静地翻阅着，整个图书馆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一个穿着沾满污渍、款式古老长袍的干瘦老者，正趴在前台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上打盹，他头上长着几根稀疏的、类似触须的东西，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

叶凡和墨菲斯走到前台，轻轻敲了敲桌子。

老者猛地惊醒，触须一阵乱晃，浑浊的眼睛看向他们，带着被打扰的不满：“借阅费，一天十块上品灵晶，或者等值物品。损坏赔偿，按原价百倍计算。禁止喧哗，禁止争斗，禁止带走任何馆藏。”语速极快，像是背诵了无数遍。

叶凡直接说明来意：“我们不是来借阅的，是想打听两个地方的信息——‘诸誓沉寂之地’和‘契约遗忘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