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到了。”赵明低声说,还没站起来,“从建立到崩解,所有参数都保存下来了。包括相位偏移的时间点、能量流失速率、还有你神经负荷的变化曲线。”
我点点头。
这些数据有用。哪怕实验失败,我们也知道了极限在哪里。下一次,可以加装自动校准模块,或者改用间歇式供能,避免系统被反向吞噬。
苏晴小心地把那株植物放进密封培养皿,盖上盖子。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它还能活。”
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这株植物活下来了,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可以重建的。不只是墙和屋顶,而是真正的生命循环。
赵明终于被人扶走了。苏晴把他推进医疗舱,设定休眠模式。他的脑波太不稳定,必须强制恢复。
我坐在原地没动。
终端还连着离线芯片,里面存着刚才的完整日志。我用右手打开文件夹,新建了一个项目文档,标题是“城市级生态网络可行性分析”。下面列出几个要点:能量节点分布、材料成本估算、单体生态圈覆盖范围、失效风险等级。
写到一半,手抖了一下。
指尖的血蹭到了屏幕上。我拿袖子擦掉,继续输入。
窗外天已经黑了,实验室只剩下几盏应急灯亮着。地上全是碎片,风从破窗吹进来,带着外面的尘土味。我抬头看向那个曾经立着生态圈的位置。
空了。
但我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
苏晴走回来,站在我旁边。
“你还撑得住吗?”
“还行。”我说。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一瓶药放在我旁边的桌上。
我看着那株被安置在操作台角落的绿苗。它很小,缩在透明容器里,叶片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