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停。
参数校准完成,系统提示稳定运行周期延长至九十天。足够我们抵达下一个安全区。
苏晴过来给我包扎,一句话没说。她知道我现在最不需要的是劝阻。
车队编组完毕。四辆拖车连接主牵引架,外部加装防沙罩,顶部布设太阳能薄膜。医疗房车配备临时过滤膜和净化模块,隔离舱缩小为可拆卸单元,只容纳四名随行病人。其余二十八人留下,名单由王强亲自核定。
临行前,我在主控台输入最后一道指令。屏幕闪了一下,弹出确认框:【是否启动地下掩体封闭协议?】
我按下确认。
引擎陆续启动,十辆车依次点火。我站在主控车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三个月的地方。高架桥的残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曾经的庇护所正一点点被黄沙吞没。
车队缓缓驶出。
二十公里外,天空突然变色。沙尘暴来得极快,不是自然形成的那种缓慢堆积,而是像被人从地底掀起来的一样,瞬间遮住视线。导航系统开始跳针,雷达显示周围出现多个虚假信号点。
“不对劲。”老周在通讯频道里说,“风向太规律,而且夹着电磁脉冲。”
我下令关闭所有非必要电子设备,切换手动导航。车队减速,呈三角阵型前进。风越刮越猛,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就在我们准备寻找掩体时,前方地面突然塌陷,一大片沙层被卷走,露出下方金属结构的边缘。
“停车。”我说。
众人下车,戴上防护面罩。我带队靠近,发现那是一处半埋的建筑,入口上方有块锈蚀的铭牌:灰点-7号外围观测站。
“进去看看。”
老周打头,我跟在后面。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内部设施基本完好,电力系统仍有微弱供能。走廊两侧是档案室和监控间,墙上挂着显示屏,大多黑着,只有中央控制室还亮着灯。
我们走进去。
墙面上贴满了照片。
我停下脚步。
第一张是小学毕业照,我站在后排角落,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第二张是大学设计展,我指着模型讲解,背景是城市规划系的大楼。第三张是地铁觉醒那天,我倒在站台边,周围人群慌乱逃散。第四张是我第一次构建结界的侧影,手抬着,空气中浮现出结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