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笑了,笑得想哭。
“你听见了吗?”我低声说,“它把假目标当真了。现在,它甚至开始‘修复’那些被自己烧过的地。”
可我知道,这还不够。
疲劳只是开始,麻痹才是目的。
真正决定胜负的,不是骗它多久,而是当它松懈的那一刻,能不能有一颗“种子”,直接扎进它的心脏。
所以我准备了杀招。
三百枚废弃的量子节点,原本是广寒宫早期用于记忆体同步的中继器,早就报废,连电源接口都被焊死了。
没人会想到它们还能工作。
我把它们一个个捡回来,拆开外壳,用纳米刻刀在内部晶格上,蚀刻进一段音频文件。
不是战斗代码,不是能量脉冲。
是我婚礼那天,在广寒宫中央大厅,我跑调跑到南半球的《茉莉花》。
我唱得难听极了,五音不全,节奏错乱,常曦当时站在光幕下,第一次笑了。
我把那段录音循环编码,存进每个节点的核心,不接电源,不联网,不发射信号——它们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三百年后被人遗忘的老唱片。
我把它们埋进耕带深层,位置精确计算,构成一个斐波那契螺旋,与广寒宫主记忆体的拓扑结构完全一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戌土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一颗颗埋下去,忍不住问:“这真是你说的‘心跳起搏器’?”
我拍掉手上的月壤,直起身,右臂的双环纹身正微微发烫,绿色光脉缓缓跳动,与地下某处隐隐共鸣。
“你以为我在布阵?”我笑了笑,“不,我在给这片土地……放一首安眠曲。”
第七夜。
风媒使者的干扰仍在继续,荒原之息的中和波如期袭来。
我站在耕带中心,闭上眼。
三百个量子节点,在黑暗深处,同时震动。
那一瞬间,整个月壤仿佛轻轻颤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深的地底,缓缓睁开了眼。
第七夜,荒原之息的吼声变了。
不是那种碾碎一切的中和波,也不是地质层撕裂般的低频扫荡。
它像一根锈蚀千年的铜钟被轻轻敲响,声音浑浊、迟缓,却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共鸣。
我猛地睁开眼。
脚下月壤在震,不是震动,是呼吸。
菌丝网络疯了。
银白色的脉络从耕带核心爆射而出,像是大地突然睁开了亿万只眼睛。
它们贴着地表蔓延,钻入岩缝,攀上废弃的管道支架,一夜之间,三千米环形带被织成一张活着的网。
空气中浮起微弱的荧光——那是孢子在觉醒,在低重力下缓缓飘升,如同星尘逆流。
而我的右臂,烫得像要烧起来。
绿色光脉不再跳动,它散了,化作无数细如发丝的神经状能量流,顺着血液奔涌全身,又从指尖渗出,扎进脚下的土地。
我没有切断连接,反而主动放松意识,任由那股暖流把我拖进更深的地方。
然后,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