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刚站稳,熟悉的桂花香气就裹着暖意扑来。比上次更真实的触感——女儿软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袖,指甲缝里还沾着桃花瓣,是青云天后山独有的粉桃。
“爹爹,娘亲说你总做噩梦,抱一抱就好了。”小女孩踮起脚,将带着奶气的脸颊贴在他手背上。楚朝歌站在桃树下,提着食盒笑,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脚踝上那串他亲手编的红绳,“莲子羹熬了两遍,这次没糊。”
墨渊的指尖颤了颤,触到女儿温热的皮肤时,心脏像是被泡进了蜜罐。他低头,看见自己掌心光滑,没有为护楚朝歌留下的三道疤痕,连常年握剑的薄茧都消失了——这是他少年时最渴望的模样,无伤无痛,安稳度日。
师妹从桃林深处走来,手里捧着刚摘的桂花,笑出两个梨涡:“师兄,今年的桂花酒能酿三坛,够我们喝到明年开春。”不远处,墨星辰和南宫婉并肩摘桃,佛珠与玉佩相撞的脆响,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
墨渊蹲下身,帮女儿理了理歪掉的发带。指尖擦过她的发顶,真实的触感让他喉结动了动。他多想伸手抱住这一切,从此沉溺在这没有劫难、没有责任的世界里,做个只守着家人的凡人。
“爹爹,你怎么不笑呀?”女儿扯了扯他的嘴角,小脸上满是疑惑,“娘亲说,爹爹看到我们就会笑的。”
楚朝歌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峰:“又在想终焉之劫?都过去了,墨渊,我们已经赢了。”她的掌心带着莲子羹的暖意,擦过他眉骨时,动作温柔得和真实的她一模一样。
墨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没有常年戴剑留下的勒痕。他突然想起,真实的楚朝歌为了练剑护他,手腕上的勒痕从未消过,哪怕用灵力遮掩,细看仍有淡印。
“你不是她。”墨渊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的场景猛地一滞。女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师妹手中的桂花停在半空,连风吹桃叶的声音都消失了。
楚朝歌的脸色渐渐变了,温柔的眉眼染上一丝扭曲:“我是她!墨渊,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她抬手一挥,眼前浮现出终焉之劫的惨状——青云天崩塌,楚朝歌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女儿的哭声淹没在雷暴中,“你要回到那样的地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