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抬起手,轻轻按了按左袖——那里藏着那块烧灼的金属片。然后,他缓缓松开披风扣,露出腰间的匕首。
不是拔出来,也不是炫耀。
就是让人看见。
看见他带着伤,也带着武器;
看见他不卑不亢,也不打算退让。
人群中有人低声说:“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事情还没完。”
“当然没完。”旁边人接话,“你以为那些人会就这么算了?”
“可至少现在,是我们站在他这边。”
楚玄收回手,重新系好披风。
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高台另一侧传来:
“楚玄!”
是莫兰。
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站在偏廊下,脸色阴沉如雨。
“你以为赢了一场口舌之争,就能改变什么?”他声音尖锐,“规则不是由欢呼声决定的。你躲得过一次陷害,能躲过十次?百次?等你真正触及他们的利益时,连骨头都会被碾成灰!”
楚玄停下。
没回头。
风吹动他的衣角,银发微微晃动。
他只说了一句:
“那你最好提醒他们——下次动手前,先把伪造的魔力频率调准一点。”
说完,他继续走。
身后,人群自发分开一条路。
没人再议论,也没人再喧哗。
他们都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不快,却再也没有人敢拦。
当他走到广场尽头时,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空出的台阶上,啄了两下那块写着“真相比血脉更纯粹”的木牌,又飞走了。
楚玄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低头,看见脚边石缝里有一枚铜钉,锈迹斑斑,像是被人故意钉进去的。
他蹲下,手指一挑,将它取出。
钉帽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东墙第三炉,底槽。”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然后慢慢握紧。
远处钟楼敲响午时。
他起身,朝着锻造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