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数据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炉内能量场也变得极不稳定,发出阵阵令人不安的低啸。一名年轻的技术员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林长青。
“稳住!”林长青低喝一声,目光如电,“能量波动在预期范围内!继续!”
他的镇定感染了所有人。王工深吸一口气,亲自上前调整了几个参数。波动渐渐平复。
接下来的步骤,一个比一个苛刻,一个比一个挑战极限。超高温下的保温时长需要精确到毫秒,高能粒子流的注入角度和能量密度需要根据炉内实时反馈进行微调,任何一丝偏差,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得到的将不是超越时代的超级钢材,而是一炉毫无价值的、结构混乱的金属疙瘩。
林长青的精神始终紧绷如弦。他几乎不眠不休,饿了就随便扒拉几口苏雨晴送来的饭菜,困极了就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和衣小憩片刻,炉内任何细微的参数变化都会让他立刻惊醒。他的体力与精神力都在持续透支,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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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晴看着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心疼不已,却无法劝阻。她只能更加细致地安排好一切后勤,确保热水、干净的衣物和提神的浓茶随时供应,在他偶尔因极度疲惫而出现瞬间晃神时,及时而坚定地扶住他的手臂。
终于,到了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的最后一步——急速深冷与粒子流轰击叠加处理。
通红的、蕴含着全新微观结构的钢水被导入特制的模具,几乎在同一时间,液氮管道开启,极寒的白色雾气瞬间包裹住模具,而特定频率的高能粒子流也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穿透雾气,作用于正在急速凝固的钢材内部。
“嗤——!”
刺耳的冷却声和粒子流撞击的微弱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被白雾笼罩的模具。
林长青站在最前方,工装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上。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感知那模具内部正在发生的、决定成败的最后相变。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白雾缓缓散去。
模具中央,一块通体呈现暗沉色泽、却在实验室顶灯特定角度照射下,隐隐流动着一层奇异、内敛的幽蓝色光晕的钢锭,静静地躺在那里。它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惊人的声势,但只是存在于那里,就散发出一种沉静而磅礴的力量感,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