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
“蚀炁暴走已掏空你的命髓!废躯若死,便是真的拖累!老夫燃命铸烛…岂为成全你速死之道?!”枯硬的指节几乎掐进他下颌骨缝。
枯烛未尽,反更燃其骨!
司契残破的喉咙里滚出嗬嗬的气音。下颌被钳制处传来生硬剧痛,将他从那片昏沉拉扯回来半线清明。意识重如铅块,却听明白了那句冰冷如刀的“拖累”。小臂伤口下那点微弱悸动与新肉灼痕仍在顽固燃烧,与暮墟燃命的烛烬形成荒谬对峙——一方是秽渊求生,一方是枯骨铸台。
一炷香后,暮墟收手。司契如烂泥瘫倒,浊雨再次冲刷口鼻间污迹。只有眼底那片荒凉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赤光,如铁胚沉入冷潭,再未完全熄灭。
暗处。
赵燎斜倚一块湿滑巨岩,仿佛在看一场索然无味的皮影戏。云白袍角悬空数寸,离浊水污泥不过毫厘,却始终纤尘不染。他指尖把玩着一粒朱砂色的晶石碎片,正是被掌律法网强行逼退时,丹霞失控灵葫中爆裂飞溅出的离火精粹。碎片在他指尖跳跃,温顺地被一股淡金中带着妖异暗纹的真元裹挟吞纳。
“离火精粹,”他唇齿间回味,懒懒扫过远处符链下挣扎的残影,“终究不如万秽源根……那般醇烈。”
流云川一步跨出渊壁浊气的阴影,深蓝弟子服被法印余威灼出边缘焦痕。他脸色紧绷如寒潭:“赵师弟!丹霞长老已被掌律押回律台峰!司契亦为山门重犯!你……”
话未说完。
赵燎眼帘微掀,疏懒笑意浮起,指尖那粒朱砂碎晶“噗”地被金光吞噬无踪:
“掌律司的牢笼……关得住失了牙的老虎,未必容得下吞天的种子。”
他声音陡然压沉,缓步向前,越过流云川身侧,目光如实质的钩索钉在司契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