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墙坐下,喘气。残卷贴胸口,纹路暗了。三处断了,误差不到两秒。阵解了。
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陆子渊还在台上,显微镜没放。那不是仪器,是“引魂镜”,能接通地脉意识流。赵铁柱的信号能进来,说明地网没毁,只是断了节点。
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暖窠还在南边洞里,他没去拿。有些东西,留着比带走重要。
天光亮了些,风卷着雾角掠过屋顶。镇上的人开始动,有人低头看手,有人揉眼睛,有人突然哭出声。一个孩子指着他说:“叔叔,我梦见你了。”
他笑了笑,没应。
陆子渊下了台,朝他走来。显微镜收进了包,可陈砚看见,包角渗出一点蓝光,像菌丝在爬。
“你回来了。”陆子渊说。
“嗯。”
“阵断了?”
“断了。”
“那镇子安全了?”
陈砚没答。他抬头看天,云层裂了条缝,漏下一束光,照在祠堂屋顶。瓦片上的青苔微微发亮。
“安全?”他低声说,“阵从来不是用来困人的,是用来醒人的。现在他们醒了,可真相还没来。”
陆子渊沉默。
陈砚转身,往家走。工装裤口袋里,残卷轻轻动了一下,像心跳。
他知道,父亲没在鼎中。
在地里,在温里,在每一代人搓土的手心里。
而他,还得再点一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