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津口安置的流民还少吗?
虽都在寺里登了记,可田地、工坊全是你在管,说白了,就是你的私产。
如今这两千人,雒阳城里的世家哪个不盯着?
王家想要青壮去种他们的庄田,张家想挑孩童去养死士,连种家都暗地托人问过。
你想一口吞掉,半分好处不分给别人,合适吗?
更何况,你还想让我来帮你顶在前面?!”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再者,你可知你拔了邙山贼寇,捅了多大的篓子?
陛下听说天子脚下藏着这么多贼寇,雷霆暴怒。
把司隶校尉骂得狗血淋头,连河南尹都被召去尚书台训了半个时辰。
差点就申饬在家。
如今司隶府的人四处查‘纵容贼寇’的官吏,河南尹又催着清点流民。
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痒,若不是大将军府护着你,十个你也不够杀。
现在暗地里不好动手,就盼着你出点错,好扣锅在你头上。”
何方早料到周晖会提这些,通过图鉴,他也知道这位雒阳令虽然爱热闹,但却很务实,而且不吃“仁政爱民”那套虚话,便直截了当道:“周公子所言,我自然都知道。
安置流民需过寺里的户房、仓曹,还有下面的小吏、里正。
这些人未必敢违逆明府,却爱借着差事捞好处。
我愿出钱,补贴给这些办事的人,保准他们不从中作梗。
毕竟世家大族的也瞧不上这点琐碎。”
他这话说的很圆滑,给钱肯定是给周晖,而不是给下面小吏。
但说直接给周晖,又不合适,所以借着小吏去背锅,然后把钱给周晖。
“哈哈!你倒看得通透!”
周晖突然笑出声,指了指何方,“可你忘了,狗咬不咬人,哪是狗自己能定的?
一块骨头重要,还是能做狗重要,狗还是分得清的。”
何方眉头皱起,他怀疑周晖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但又不好直说,于是只能直说:“公子明鉴,倒是我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