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同宿一室,共卧一张宽大木榻。
烛火早已熄灭,屋内只剩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
张飞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地支棱起耳朵,压低声音道:“大兄、二兄,你们听。
曹议郎那边院子,好像有女人的惨叫声,要不要过去看看?
别是出了什么事!”
刘备听得失笑,摇了摇头:“益德,莫要多心。”
一旁的关羽沉声道:“看什么看?某等乃曹家宾客,内院私事岂容擅窥?
主人家的家事,某等管不着。
除非听得曹议郎本人的惨叫,事关他安危,才该过去相助。
其余琐事,休要多管。”
张飞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露出几分憨态:“某晓得了!是某莽撞了。
不过说起来,曹议郎这动静,倒像是不懂怜惜人。
将来某要是娶了婆娘,定好好疼她,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话出口,榻上静了片刻,没人接话。
关羽本就寡言,刘备又在思忖心事。
张飞见没人搭腔,又想起白日的事,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大兄,白日里那何方,一眼就认出了咱们。
他会不会转头就去官府告密啊?要不……”
说着,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备摆了摆手,语气沉稳:“益德老弟,不必如此。
我不过是弃官避祸,即便当初打了督邮一百鞭子,也算不上滔天大罪。
真要被官府拿了,凭我现在的人脉,顶多是被训斥几句,等朝廷下一次大赦,便能翻身。”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更显郑重:“可若是杀了何方,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关羽在旁点头附和:“大兄说得是。
何方此人,白日里与咱们畅谈时,言语间并无恶意,反倒有结交之意。
他若真想告密,便不会那般坦然,更不会论及天下大势,嗯,没想到他对左传如此精通......”
张飞听着两人的话挠了挠头道:“还是大兄、二兄想得周全!某一时没想那么多。”
“快些睡吧。
这次孟德返乡募召合众,他不便出面,正是某等展现能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