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愿听,仆试言之。”
何方斟酌用词,还瞄了尹昌一眼。
小主,
“但说无妨。”
尹姝说道,说实话,她也没有想到何方能够完美的把这件事解决。
不过是要做个姿态。
让何方等人过去,也是确保尹家人,不要受到欺负罢了。
“种辑虽然是河南尹麾下。
但目前的河南尹是广陵人陈导,他与我何家素无恩怨,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且即便是何二家做河南尹时,也不会如此针锋相对。
毕竟便有矛盾,也是一家,皇后还在,又岂能争锋。
所以仆估摸着这便是种辑个人行为。
又寻思和何家有争的,便是同为外戚的董家,便试探其是否为董家指使。
种辑听后脸色大变,随后便撤了。”
尹姝有些诧异的看了何方一眼。
“叮,尹姝对你的亲密度增加2,为5。
路人转正区——加了微信但没说过话,偶尔眼神交汇会尴尬笑。”
得到提示的何方也是无语,尹姝这主母什么都好,就是亲密度上升的太慢,今天给你忙了这么大的事,亲密度才5点,还是路人转正区......
“你们且退下。”
尹姝的声音轻缓。
六名婢女应声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堂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廊下的喧嚣。
“你也退下。”
尹姝转头看向还在磨蹭的尹昌。
“阿姊,我……”
尹昌还想撒娇,却见尹姝柳眉微蹙,连忙改口,“好的好的,我这就走!”
说着一溜烟跑出了堂外。
堂中只剩下两人,尹姝抬了抬手:“何方,你且近前来。”
何方不敢抬头,起身走了几步,又赶忙跪下:“仆在。”
“再近些。”
尹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何方心头一紧,硬着头皮又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再继续跪下。
不跪不行。
一是礼节。
二是......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丈许,夏日的风从窗棂钻进来,拂过尹姝的裙角,也将她身上那股清冽的兰花香送了过来。
他鼻子本就灵,这缕体香钻入鼻腔,竟让他心头莫名荡漾,脑海中都开始上演三十分钟的男女大战。
何二方更是不受控制的展现自我。
他要是站起来,得暴露......
所以,虽然此刻人都走了,但他还依旧保持着礼节。
他死死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尹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尹姝看着他拘谨的模样,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指尖却轻轻叩了叩案几,声音陡然转厉:“你结交游侠,又广散钱财笼络家兵,还在津口对小吏施以恩惠。
这般邀买人心,是要做什么?”
“呃!”
何方猛地抬头,冷汗 “唰” 地从额角淌下来。
不好,被人使黑棍了,登时何二方都软了下去。
没办法,他15点的武力,可杀不出去。
不用喊其他仆从,六大婢女登场,分分钟像杀淮阴侯一般干了他。
当然,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得搪塞过去。
结交鲍出是为了学武艺,散钱是为了立威信,打点孟光是为了方便行事。
可在主母口中,这些事竟成了 “邀买人心”。
这四个字若是坐实,便是图谋不轨的大罪!
当然,何方就是在邀买人心,但不能承认啊。
“主母明鉴!”
何方伏在地上,“仆绝无贰心!
鲍师傅是为操练家兵所请,散钱不过是体恤弟兄们辛苦,打点小吏更是为了府中货运通畅,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
尹姝没说话,堂中静得能听见何方的心跳声。
他伏在地上,后背的衣衫很快被冷汗浸透,只觉得那道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把自己从里到外看得通透。
当然,也有一丝火气。
任谁,生命被人攥在手中威胁,都难免如此。
看着何方,尹姝也在思索。
和他们不同,眼前跪着的何方是另外一个物种。
这个物种,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挣扎求生。
没有高谈阔论,只有辛勤劳作。
没有优雅恣意,只有直面血腥。
和他们士人之间,有着一道天堑鸿沟。
但是,他们想成为士人这个物种很难。
但士人想变成他们这个物种却很容易。
只需要族长主家犯错,妻女被贬为奴婢的比比皆是。
当然,现在还多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