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傅抬眼看了看我,没说话,接过烟,就着我的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这食堂的活儿,干久了也真是熬人。”我像是随意感慨,“听说您在这厂里干了大半辈子了?经历的事儿肯定多。”
杨师傅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烟柱,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斟酌着词句,不能直接问何大清和易中海,得找个由头。“我有时候听院里老人闲聊,说起以前厂里的事,挺有意思的。好像说……以前厂里管得没现在这么严?有些老师傅,说不干就不干了,手续好像也挺简单?”
杨师傅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瞥了我一眼:“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提它干啥。”
“就是好奇。”我笑了笑,“像咱们现在,离职多麻烦啊,还得车间、人事科层层批。听说以前,好像有个担保人签字就行?”
这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杨师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猛吸了两口烟,咳嗽了几声,才哑着嗓子说:“那都是老黄历了,军管结束那会儿乱得很,啥规矩都有,也啥规矩都不严。后来慢慢才正规起来。”
他顿了顿,像是无意地补充了一句:“那时候,有点技术的老师傅,都是厂里的宝贝疙瘩。真要铁了心走,领导拦不住,面上过得去也就放了。担保……也就是个形式,真出了啥事,担保人能顶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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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担保只是个形式?这话听起来像是泛泛而谈,但结合我知道的情况,却像是在暗示什么。难道何大清当年的离职,所谓的“担保”根本就是个幌子?易中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暗?
我还想再问,杨师傅却已经站起身,把烟头踩灭:“歇够了,该备晚上的料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他的灶台。
看着他略显佝偻却异常坚决的背影,我知道,今天只能问到这里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显然有顾虑,不愿深谈。不过,这寥寥数语,已经给了我重要的信息——“担保”可能并非关键,何大清的离职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下午下班铃声响起,我收拾好东西,随着人流走出厂门。脑子里还在反复咀嚼杨师傅的话和储蓄所职员的提示。
走到四合院附近的胡同口时,迎面碰见了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来的许大茂。他看见我,小曲儿戛然而止,脸上那点得意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哟,傻柱……呃,何雨柱,下班了?”他主动打招呼,眼神却在我脸上逡巡,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嗯。”我懒得跟他多废话,应了一声就要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