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酒馆传了七代的火种,只在技艺传承时用,金红的火苗舔着陶制火盆,映得大炉脸上的皱纹都在笑:好小子,终于肯交棒了。
阿香从里间出来,手里捏着个玻璃管,里面浮着点细碎的金屑。
她把管子递给李咖啡时,指节还沾着陶土——她刚帮老坛烧完新陶坛,这是从归碑锈线里刮的。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她说过,有些记住,太疼了。
可有些忘记,是为了让更多人能记住。
李咖啡捏着玻璃管的手微微发颤。
那根锈线他再熟悉不过,是雁子总戴在腕上的,串着刻字的铜匙。
三天前他替整条街封印情绪记忆时,锈线地断在两人中间,铜匙滚进雨里,雁子弯腰去捡,他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不是视线模糊,是他的记忆,正在把她的轮廓一点点揉碎。
城忆。他突然开口,把金屑倒进摇酒壶,这杯酒,叫城忆。
酒液在壶里晃出银弧时,大炉的归火突然地蹿高。
李咖啡闭着眼,手却比任何时候都稳:金酒三盎司,君度半盎司,接骨木糖浆十毫升——这些数字他早该忘了,可手记得,像雁子当年手把手教他摇壶时,掌心贴着掌心的温度。
。
摇酒壶磕在吧台上的瞬间,整条街的灯笼地全亮了。
正下象棋的老张头举着红车愣住,棋子地砸在棋盘上:我咋突然想起,我闺女小时候总揪我胡子?
追风筝的小丫头站在青石板上,仰着脸笑出泪:妈妈!
妈妈给我扎的羊角辫,是用蓝头绳!
拎着菜篮的王婶摸着胸口,菜叶子掉了一地:老陈头,你记不记得?
三十年前你在城墙根儿,说要给我买碗热乎的油茶?
小酿的仪器疯狂鸣响,他扒着窗户往外看,镜片上的雾气早被热气压散:李哥!
情绪共振覆盖全街区!
记忆通道……闭环了!
李咖啡握着酒杯的手在抖。
他望向朱雀门方向,晨雾里仿佛有个穿驼色风衣的身影,发梢沾着城墙的风,正回头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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