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可我的疼是真的

老医的手指从雁子腕间移开时,她听见李咖啡喉结滚动的声音。

檀香混着药罐里咕嘟冒泡的苦香漫过来,他的掌心还压着她的手背,指腹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

血已半锈,心脉缠线。老医的指甲缝里沾着褐色药渍,说话时眼皮都不抬,像在念一本翻烂的旧黄历,古法唯有一途——断忆归城

雁子觉得喉咙发涩。

她想起昨夜塌陷的城墙,那些缠着砖块的红锈线,像极了她记在笔记本里的社区隐患清单,一条一条,最后都成了缠在血肉里的刺。换城安,换你生,换他......不再替你忘。老医终于抬眼,浑浊的眼珠里浮着层雾,这六个字,够不够你应下?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些。

李咖啡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指节撞在床沿上发出闷响。

他转身时后背蹭到了老医的药柜,几包晒干的陈皮哗啦啦掉在青砖地上。

小光。老医冲门口喊了一声。

穿白大褂的姑娘抱着台银色仪器进来,发梢还滴着雨珠。

她把仪器贴在雁子心口,屏幕上立刻跳出跳动的红线,像被风吹乱的心电图。锈线有生物节律。小光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和古城地下水脉监测图......同步了。

雁子盯着那团跳动的红。

她想起上周三在城墙根遇见的流浪汉,他蹲在砖缝前说地底下有虫子在爬,当时她还在笔记本上记精神异常需关注。

原来不是虫子,是她的记忆,早就在地下生了根。

他会彻底忘了我吗?她问得轻,像怕惊碎了什么。

老医没接话,只端来一碗黑得发亮的药,药汤表面浮着层油花,映出她泛白的脸。记,或忘,都得有人扛。他把药碗塞进她手里,粗粝的指腹擦过她腕上的红锈线,那线竟缩了缩,像被烫着了。

李咖啡是在门外听到二字的。

他靠在老医家的院墙上,雨水顺着瓦当砸在脚边的青石板上,溅湿了新买的皮鞋——这双鞋还是雁子上周硬拉他去买的,说社区活动要穿得正式些。

此刻他盯着门楣上守心堂的木匾,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调酒笔记在他口袋里硌得慌。

他翻出来,纸页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雁子的喜好:喝冰美式不加糖看见流浪猫会蹲下来摸三分钟吵架时会揪自己的辫子梢。

他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画着杯没名字的特调,备注是给雁子的,要甜过所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