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水面里自己抱着孩子的倒影,喉结动了动,突然扯下胸前的工牌。
金属扣划过皮肤,在锁骨处留下红痕。
工牌地落进积水,波纹荡开,倒影碎成千万光点。
他转身往晨雾里走,背影像被抽了脊骨的皮影,一步比一步慢。
李咖啡扶着墙站起来。
他看见雁子靠在巷口的砖墙上,眼神像被揉皱的纸,却在他靠近时,本能地抬起手。
那只手悬在半空,抖了三抖,最后轻轻贴上他左胸。
心跳声重叠的刹那,雁子的眼泪地落下来。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却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
李咖啡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是心跳。
远处,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照在积水水面。
整条巷子亮得晃眼,像被谁用眼泪仔仔细细洗过一遍。
三天后。
社区活动室的窗户开着,风卷着槐花香钻进来。
雁子坐在米白色的冥想垫上,阿盾调试着脑电监测仪,电极片贴在她太阳穴上,像两片小贝壳。
放松,雁子。阿盾的声音很轻,我们试试,能不能顺着心跳,找到回去的路。
雁子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影,忽然笑了。
她想起昨夜李咖啡在她手心写的字——我调的酒,能记住所有心跳。
监测仪的屏幕上,绿色波纹开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