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张设成文档封面,指腹轻轻蹭过照片里他微弯的眼角,低低道:我要让他们,一字一句,读完他是怎么被毁掉的。
放屁的拆危墙!
老灯的扳手砸在青石板上。
路灯维修工红着眼眶,布满老茧的手指戳向墙上残留的涂鸦印子:上个月我还来修过这墙,根本没裂缝!
他们怕的是啥?
怕酒馆里存着三十年的酒香味儿,怕墙上孩子们画的槐树,怕有人记得——他突然哽住,弯腰捡起块碎砖,砖缝里还粘着半朵干桂花,怕有人记得沈婆婆教我们酿酒的日子。
巷口传来脚步声。
小陈缩着脖子挤进人群,藏在口袋里的执法记录仪烫得他掌心发疼。
他望着雁子站在废墟前,拨通纪检热线的手稳得像块铁,声音冷静得不像活人:我申请信息公开,依据《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第九条......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按下了记录仪的备份键。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闷。
雁子站在废墟前,手里攥着打印好的法律条文,纸页被她捏出细密的折痕。
她望着围过来的居民,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行政强制法》第四十四条,对违法的建筑物......
还我酒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还我记忆!人群跟着吼,自发围成人墙,把雁子护在中间。
小舟母亲举着手机直播,弹幕刷得比她语速还快:这姑娘是真英雄法条背得比律师还溜。
雁子眼角泛着红,却没回头——她知道,李咖啡一定躲在巷尾的阴影里,像只受伤的狼,远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