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老药头惊呼一声。
赵宸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一个白发老吏蜷缩在灶台前,后背插着三支弩箭,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淌。老人颤抖着手,将账簿塞进灶膛,嘴唇蠕动着说了句什么......
画面消失了。赵宸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案才没摔倒。右肩的胎记依然灼热,但那股寒意已经退去了。
王爷,您......老药头欲言又止。
赵宸摆摆手:我没事。他盯着账簿上的血迹,这老吏死前......是不是说了两个字?
老药头瞪大了眼睛:您怎么知道?那孩子说,爷爷咽气前一直念叨镇北王......
赵宸没说话。他右肩的胎记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剧烈了。这种感应......他想起漠北战场上,每次有将士阵亡前,胎记也会有类似的反应。
老药头,赵宸突然问道,你听说过吗?
老药头枯手一抖:王爷是说......阴阳眼?
赵宸摇摇头:不是。我是说,有些人死后,会留下......他指了指账簿上的血迹,一些执念。
老药头咽了口唾沫:老奴行医多年,见过些怪事。横死的人,有时候会......他看了眼赵宸右肩,王爷的胎记,是不是能感应到这些?
赵宸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账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上面记的,和刘二狗带来的田契残片对得上。大皇子府上的赵贵,确实侵占了甲字营的抚恤田。
王爷,这账簿虽然残了,但足以证明大皇子侵吞军田。老药头压低声音,要不要明天就呈给陛下?
赵宸冷笑一声:陛下?他想起隆庆帝那双浑浊的眼睛和总是颤抖的手,陛下现在连早朝都很少上了。
老药头不说话了。两人都清楚,隆庆帝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朝政大半落在大皇子手里。
那孩子呢?赵宸突然问道。
在偏院。老药头说,老奴给他熬了安神的药,这会儿应该睡了。
赵宸点点头:好好照顾他。他爷爷......他看了眼账簿,是个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