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湾洲海平面就在眼前,但福船已经收了帆。湾洲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何福船停航?杨易安不是冒进之人,未摸清倭寇兵力,不据情况不能贸然出兵。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海风卷着血腥味扑在甲板上,被捆成粽子的倭寇俘虏在烈日下瑟瑟发抖。渔民们攥着鱼钗围了三层,七嘴八舌的质疑声浪比海浪还凶。
“杨掌柜这是白费力气!”了望手林骆飞,声音里带着后怕,“这些寇都是硬骨头,上次元帅审倭寇时,我亲眼见他们咬断舌头都不肯吐露半个字!”
孙鲤捻着银须不语,目光在杨易安与俘虏间来回打转。他戎马半生,审过的敌兵不计其数,自然清楚倭寇的死硬——那些被武士道洗脑的疯子,往往宁愿切腹也不松口。
杨易安没理会众人聒噪,只对王碧瑶点头:“请千夏姑娘过来。”
千夏牵着雪子的手走近时,俘虏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叽里呱啦的嘶吼。为首的倭寇小队长猛地弓起身子,唾沫星子喷了千夏一脸:“叛徒!你这卑贱的商女,竟帮着外敌!”
雪子吓得躲到姐姐身后,千夏却挺直脊背,用流利的倭语回骂:“你们烧我商船、杀我父兄时,怎不提‘同胞’二字?”她从袖中掏出半块烧焦的船板,“这是我父亲的货船残骸,上面还留着你们的刀痕!”
倭寇小队长脸色骤变,却梗着脖子不肯再言。杨易安连问数句,从倭寇人数到据点布防,对方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是恶毒咒骂。
柳明月的算盘在袖中噼啪作响:“杨掌柜,依我看不如直接动刑。这等豺狼,道理是讲不通的。”
“且慢。”杨易安突然转身,对刽子手杨清扬下巴,“杨大哥,劳烦你亮个相。”
杨清铁塔般的身躯往前一站,鬼头刀“噌”地抽出鞘。刀锋在烈日下映出一道寒光,寒光直晃得倭寇睁不开眼。他没动刀,只将掌心按在最近一个俘虏的天灵盖上——那俘虏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
“我的手段,比你们切腹痛快百倍。”杨清的声音比刀还冷,冷得像冰,“说一个字,少受一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