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趁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绣着交颈鸳鸯和“沅”字范本的绸缎边角料(那歪斜的字迹,正是他在极度紧张和兴奋的心态下,亲手所书!),以及针线,逼迫意识模糊的柳氏,就着昏暗的灯光,将那“沅”字绣在那方姚氏提供的男式苏绣手帕上!
这便是绣工整体精美,唯独“沅”字颤抖歪斜的真正原因——那是在邪术控制下,被恐惧和药物摧残的本能挣扎!
绣完字,柳氏已几乎虚脱。张圭又强行将她那件沾染了浮光金丝线的外衣脱下(制造争执抓扯的假象),随后,便将那邪异的香粉尽数扑洒在她的脖颈、发间,确保药力持续……
然后,他便实施了那最后一步。
“我……我把她抱起来……她轻得很……几乎没有重量……”张圭眼神空洞,仿佛梦游,“把绫缎甩上房梁……套进她脖子……踢开绣墩……”
他做得冷静甚至麻木,仿佛不是在结束一条生命,而是在完成一件作品。
事后,他迅速将剩余蛊粉清理干净,尤其仔细擦拭了放置香粉和可能洒落粉末的地面(夜香壶旁那块异常干净处)。他将真的香粉盒丢弃,换回仿制的邪粉盒,并将那方刚刚由柳氏亲手“绣”下死亡标记的帕子,塞回暗格,作为“私通”的铁证。
最后,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假装从未离开过账房。
他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柳氏在极度恐惧和药物刺激下,指甲竟无意中勾到了他袖口的内衬(那是一件他私藏的、用姚氏赏赐的墨绿金丝料子偷偷改制的里衣),留下了那几丝要命的丝线。
更没想到,有一个小捕快,一次次用“意外”和“无知”的言语,将他精心编织的罗网,撕得粉碎。
“……夫人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放我离开……”张圭瘫在地上,如同烂泥,“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
姚氏早已面无人色,瘫在椅中,眼神怨毒却又空洞,仿佛已被抽走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