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系统还真是看得起他，直接就给定了“地狱级”。

当车子驶入东林区地界时，那股混乱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在交头接耳，脸上是混杂着兴奋与恐惧的复杂表情。区政府大楼前，比平时多了不少警车，气氛肃杀。

陆远刚下车，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光明就小跑着迎了上来。这位在孙德海手下向来以“稳”着称的刘主任，此刻额头上全是汗，衬衫的领口也散开了，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陆……陆区长！”刘光明看到陆远，像是看到了救星，声音都有些哽咽，“您可算回来了！区里……区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天塌不下来。什么情况，说。”

“孙书记……哦不，孙德海被带走后，区里几个副区长，还有十几个局委办的一把手，陆陆续续都被纪委叫去谈话了，现在是回来还是进去，谁也不知道。剩下的干部，人心惶惶，无心工作。有的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删文件，有的干脆就请病假不来了。”

刘光明擦了把汗，压低声音：“刚才，环卫局和自来水公司打电话来，说他们那边好多职工开始闹情绪，担心区里出事，这个月的工资发不下来。还有，城建那边几个在建的工地，因为拖欠工程款，施工队已经把大门给堵了！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小主，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孙德海的倒台，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官场地震，而余波，已经开始冲击到最基本的民生领域。

陆远点了点头，脸色平静：“我知道了。通知所有还在岗的区级领导、各局委办、各街道一把手，半小时后，区委三楼大会议室，开会。”

“现在？”刘光明愣了一下。

“就现在。”陆远斩钉截铁。

……

东林区区委三楼大会议室。

半小时后，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到四十人。剩下的大片空位，像一块块刺眼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这场风暴的猛烈。

在座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忐忑与不安。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地瞟向主席台的中Y，那个空着的、属于孙德海的位置。

“听说了吗？张局、李局他们，到现在还没消息。”

“唉，这次是省里直接动手，神仙难救了。”

“现在怎么办？区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咱们这些小角色，别跟着被埋了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周源，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陆远。

全场的议论声戛然而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代区长身上。他们中很多人，之前都没把这个没有根基的年轻人放在眼里，甚至在背后嘲笑过他。可现在，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人家才是那个扳倒大树的人。

周源走到主席台前，清了清嗓子，整个会场落针可闻。

“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传达市委的一项重要决定。”周源的目光扫过全场，那股来自上级的威压让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

“鉴于孙德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在东林区新的区委书记任命之前，由区委副书记、代区长陆远同志，全面主持东林区区委、区政府工作。”

轰！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

全面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