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我贴着窗帘缝往外看,保安老李正鬼鬼祟祟地往车库方向走,这已经是本周第二次在凌晨四点看到他出门了。
套上黑色卫衣,我把小七留在家里,悄悄跟了上去。
车库入口的铁门虚掩着,里面有压低的交谈声。
从通风管道爬进去,眼前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十几个居民正排队用首饰药品交换物资,而负责交易的居然是居委会王阿姨的老公!
“胰岛素两支,换五斤面粉。”
“这金镯子纯度不够,最多给两包盐。”
我正想凑近看,突然被人拽住了袖子。
水果店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我拉到货架后面。
“看见那个穿皮衣的没?”他指了指正在验钞的瘦高个,“老太太的女婿,物资局的。上礼拜拉了一车蓝标货进来。”
他塞给我个烂苹果,“别问什么是蓝标,对你没好处。”
回家路上经过公共洗衣房,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嘀咕:
“七栋602那家,听说TS-7在找她。”
“嘘,她好像就是……”
我僵在原地,直到她们推着洗衣篮走远。
洗衣机的滚筒还在转,里面甩着一件印有TS-7标志的工装服。
当晚的梦里,萧烬站在晾衣绳前。月光下他的长衫随风摆动,右眼角的泪痣像颗蓝宝石。
他解下晾衣绳,在门把手上系了个复杂的结,又在地板上撒了把玻璃珠。
“看清楚了。”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恐惧比刀有用。”
……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我按梦里的方法,在入户门把手上系了细绳,另一端连着摞起来的易拉罐。又在衣柜里放了张字条:【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下面画了个北斗七星。
出门买早饭时,我特意在水果店多待了十分钟。
回来一推门就听见“哗啦”一声,易拉罐倒了。衣柜门虚掩着,字条不见了,但藏在袜子里的胰岛素原封不动。
小七从床底钻出来,还拖出个东西:是老太太那天扔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还剩一个没扔掉的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