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掌心的金线尚未隐去,那股温热感顺着血脉向上蔓延,像是某种古老印记被悄然唤醒。
他五指微收,将光芒压入袖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苏灵儿站在原地,目光未移。
“你藏不住的。”
“你说我手掌发光。”林风声音低沉,“那你告诉我,它像什么?”
她眨了眨眼,笑意淡了些。
“像一道封印裂开时漏出的光。纯净,但带着重量——不是现在的你能撑起的力量。”
林风瞳孔一缩。
这不是形容,是判断。
他曾在北境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时灾兽嘶吼,天地昏暗,一名女子以神异之力净化怨念死气,眉心浮现金纹,周身如燃琉璃火。
那一幕早已深埋记忆,此刻却被眼前人轻描淡写道破。
“三年前,荒原风沙里。”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在试探深渊,“有个女人用光撕开了灾兽群。她没留名字。”
“但她留下了玉佩。”苏灵儿抬手,从颈间解下一枚残缺玉石,边缘焦黑,中央一道裂痕贯穿纹路。
林风呼吸微滞。
那纹路,与他胸前布条上的烙印完全一致。
“这玉佩本是一对。”她低声说,“另一块,在谁手里?”
林风没有回答。他右手缓缓探入怀中,指尖触到布条一角。
三年来,这块染血的碎布从未离身,母亲临终前攥着它,嘴里只重复一句话:“别让光熄了。”
可他一直以为那是遗言,不是信物。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他问。
“不是认出你。”苏灵儿摇头,“是认出了那种‘吞势’的方式。别人炼势是扛、是撑、是模仿,你是直接拆解、吞噬、再重铸。那种节奏……只有当年那个救我的人用过。”
林风沉默。
他确实在势梯上做了常人不敢想的事——反向抽取“势之残流”,将其导入混沌熔炉炼化。
这种行为近乎亵渎规则,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反噬。但他成功了,还因此登上了第七十阶。
而现在,有人不仅看穿过程,还能追溯源头。
“你为什么要提‘互相帮’?”他终于问出口。
“因为我看得见你体内堆积的东西。”她直视他双眼,“每一次吞噬,都有杂质残留。那些怨念、死气、暴戾的情绪,正在侵蚀你的经脉。你靠意志压着,靠功法熬着,但总有撑不住的一天。”
林风手指微颤。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混沌熔炉确实能转化能量,但人类武者的气血中夹杂执念,灾兽魂核里藏着凶性,这些无法彻底清除。
他曾靠清心散压制心魔,也曾以《虚空古经》梳理神海,可问题始终存在。
而苏灵儿,似乎天生就能净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