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震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也是暗叹一声，缓缓将黑布重新盖上，语气沉重地说道：“看到了吧……秦荣刃，他曾是学院最耀眼的天才之一，林帝尊最器重的弟子之一，本该前途无量，光耀门楣……

可惜，后来……唉，误入歧途，沾染邪道，铸成大错，最终……可惜，可惜啊……”

欧阳震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和痛心，似乎并不愿多谈那所谓的“邪道”与“大错”。

秦夜鸩低着头，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既……既然他曾有功于学院，于天下，为何……为何不能将功过分开？功绩仍列于此，却以黑布蒙面，这……岂不是全盘否定？”

欧阳震摇了摇头：“学院亦有学院的难处。有些事……非黑即白。一旦沾染了‘邪’字，便是万劫不复。

能保留其画像功绩于此，未彻底销毁，已是林帝尊念及旧情，力排众议的结果了。小友，世事并非总能两全。”

秦夜鸩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对着那重新被黑布覆盖的画像，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要将那幅画面刻入灵魂深处。

接下来的参观，秦夜鸩已然有些心不在焉。欧阳震又简单介绍了几位第三届的杰出学员后，便结束了这次讲解。

当秦夜鸩告辞离开英贤阁后，慕容垂的身影才从一处隐蔽的书架后缓缓走出。

欧阳震看向他，叹了口气：“慕容掌门，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此举究竟是何意了吧？那孩子……似乎对秦荣刃之事，反应颇大。”

慕容垂目光深邃，望着秦夜鸩离开的方向，缓缓道：“多谢欧阳总监成全。如今，我已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他的心中已然明了：秦夜鸩，就是秦荣刃那个“失踪”的儿子！

他对秦荣刃那异常的关注和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绝非一个寻常弟子听到前辈轶事该有的反应。事情，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样。

只是，确认之后，带来的却是更深的思虑。这个身负血海深仇和复杂身世的少年，未来之路，注定坎坷重重。

而他与婧儿之间……慕容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