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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秦夜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铜镜边框,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当然有。种子已经种下,冰层出现了裂痕。今日战场上,那位七殿下看她的眼神,可不仅仅是看一个尽职的士兵。”
他回想起赵泽季眼中那深海下的剧烈震动和探究,以及西凉茜那瞬间的震惊与随之而来的、更加坚固的否认壁垒。“至于她……”他轻笑一声,带着玩味,“她筑起的墙越高,推倒时的声响才越动听。三天?足够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笃定,让红芸芸的焦虑莫名地平复了一些,但担忧依旧:“那……那您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你?”秦夜鸩瞥了一眼镜中少女,“守好你的铜镜,随时待命。剩下的,本座自有安排。记住,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越是珍贵的‘重逢’,越需要恰到好处的……‘催化’。”他刻意在“催化”二字上加重了音。
不等红芸芸再问,铜镜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影像消失,重新变成冰冷的镜面。秦夜鸩将其收回怀中,望向远处皇子车驾旁那顶最为宽大、灯火通明的营帐,眼神幽深如夜。
赵泽季的帅帐内,炭火盆散发着融融暖意,驱散了帐外的严寒。他褪去了狐裘,只着深青常服,坐在案几后。面前摊开着一卷北境边防图,但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图上,而是有些失焦地望着跳跃的烛火。
白天的画面,尤其是那个士兵的身影,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
那精准、狠戾、带着北境特有风格的致命一击……那种在生死边缘展现出的、刻入骨髓般的战斗本能……还有,那双眼睛。在尘土与血污之下,那双沉静、锐利,却在看到他出手时骤然紧缩、流露出纯粹震惊的眼睛。
“茜儿……”一个尘封了十一年、几乎要被他遗忘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毫无征兆地浮上心头,带着北岳圣地的风雪气息。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泛起细密而绵长的钝痛。
荒谬!他猛地闭上眼,将这个念头狠狠压下去。那个在北岳雪原上,会拉着他的手在冰湖上奔跑,会用冻红的小手笨拙地给他堆雪人,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的少女……她早已随着她家族的变故,永远地埋葬在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这是他亲眼……不,是他后来确认的事实。
一个普通的北境少女,怎么可能在十一年后,摇身一变,拥有如此强悍的战力,出现在帝国最精锐的北征军团里?而且,她看他的眼神,只有陌生、职责和震惊,没有一丝一毫的旧识痕迹。
可是……那熟悉感,为何如此顽固?如同附骨之蛆。
“来人。”赵泽季睁开眼,深海般的眸子里恢复了惯常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