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圣地,长安宗深处的隐汇山……
卧室的门被一只穿着精致绣鞋的脚略显粗暴地踢开。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房间,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鸩儿!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今日早课要迟了!”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憨和不容置疑的女声响起。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宗门常服,身量娇小玲珑,容颜清丽绝伦,一双杏眼灵动有神,此刻正微微蹙着秀气的眉头,叉着腰,努力做出严肃师父的样子。正是秦夜鸩的师父,慕容诺婧。
床上,秦夜鸩裹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头略显凌乱的黑发。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声音惊扰,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把被子拉高,连头一起蒙住,试图隔绝这扰人清梦的“噪音”。
慕容诺婧见状,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几步走到床前,毫不客气地伸手就去扯被子:“臭小子!反了你了!师父的话也敢不听?快起来!昨晚又偷偷溜出去练功练到三更半夜了是不是?瞧你这懒样……”
她的力气不大,但动作很坚决。锦被被一点点扯开,露出了秦夜鸩沉睡的脸庞。他的脸色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微微拧着,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这与他平日那副清冷孤高、仿佛不知疲倦的模样判若两人。
慕容诺婧扯被子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徒弟难得一见的、毫无防备的疲惫睡颜,原本佯装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慕容诺婧扯被子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徒弟难得一见的、毫无防备的疲惫睡颜,原本佯装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夜鸩?”她放低了声音,弯下腰,仔细打量着秦夜鸩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乌青,“你这是……昨晚又偷偷练功练到什么时辰了?丑时?还是……寅时?”
秦夜鸩的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露出一线带着血丝的墨黑瞳孔。他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寅时末刻(凌晨四点)。”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连抬起眼皮都费劲。
“寅时末刻?!”慕容诺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浓浓的心疼,“那都快要天亮了!秦夜鸩!你至于这么拼命吗?练功也要有个度!身体还要不要了?!”她气得在床边跺了跺脚,看着徒弟那副被掏空的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再责备。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早课你也别去了!去了也是打瞌睡,白费功夫。为师这就去替你向执事长老告个假。你!现在,立刻,给我闭上眼睛,继续睡!天塌下来也先睡饱了再说!”
慕容诺婧不容分说地将被角重新掖好,动作带着点赌气似的用力,却又透着细致。她最后瞪了一眼床上那团重新裹紧的“蚕蛹”,这才转身,脚步放轻地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卧室内重新陷入昏暗和宁静。秦夜鸩闭着眼,身体深处传来的是血仙祝福退去后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反噬性疲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他强撑着精神,确认慕容诺婧的气息确实远去,才彻底放松下来,意识瞬间沉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