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左手腕,那护腕下的刺痛感仿佛呼应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变得更加清晰、灼热,像有活物在皮肤下不安地蠕动。
长廊尽头,一扇镶嵌着暗银纹路的门扉虚掩着,门楣上悬着一块古朴木匾——“听雨轩”。这里远离御书房的权力中心,也避开了皇宫主干道的喧嚣,显得格外幽静清冷。
他推门而入,一股带着水汽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轩内陈设雅致,窗外是一方精巧的庭院,假山嶙峋,一池碧水映着天光,几丛修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上官樱果然已在轩内等候。她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凭窗而立,一身素雅的宫装勾勒出清冷的轮廓。听到门响,她立刻转过身,那双沉静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忧虑的眼眸,瞬间锁定了秦夜鸩。
“夜鸩!”她快步迎上前,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你没事吧?四皇叔他们……”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秦夜鸩全身,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尤其在他左手腕处多停留了一瞬。
秦夜鸩心头微暖,这冰冷的宫殿中,上官樱的关切是少有的、不带试探的暖流。他迅速调整表情,将所有的惊惶和体内血仙皿带来的诡异躁动强行压下,脸上挤出一个尽量显得轻松的笑容,甚至主动摊开双手,展示自己毫无损伤:
“樱表姐,我没事。你看,好着呢。”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外婆及时解了围,四舅他们都被训斥走了。”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备好的凉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稍稍浇熄了心头的焦灼。
上官樱并未完全放松,她走到秦夜鸩身边,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眼底深处那抹强行掩饰却依旧泄露的惊悸。
她压低声音,带着洞悉的锐利:“不止是四皇叔吧?文轩堂舅的眼神……还有女帝陛下……她单独留下你,说了什么?”她顿了顿,目光如炬,“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刚才是不是……”
秦夜鸩心头一凛,知道瞒不过这位心思细腻又知晓他最大秘密的表姐。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部分能说的信息来安抚她,同时转移她对自己体内异常的过度关注:“是长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