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片微小的混沌空间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数日，也许是数月。

当张小凡再次恢复一丝清明的意识时，他“看”到体内的混沌元丹依旧布满了裂痕，但那些裂痕不再狰狞可怖，反而像是某种玄奥的道纹，其色泽变成了更加深邃的灰蓝色，混沌与月华的力量在其中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缓缓流转。元丹的体积缩小了一圈，却更加凝实、内敛，散发出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历经毁灭而后新生的独特韧性。

他的修为，依旧停留在半炼虚境，甚至因为元丹受损而有所跌落，但他对力量的本质，尤其是对混沌与寂灭融合的理解，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是一种质变，远比简单的境界提升更加珍贵。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之眼），发现自己依旧在那片巡星塔的废墟深处，被无数破碎的金属和岩石掩埋着。外界一片死寂，虚空蠕虫的气息早已消失。

他还活着。以一种近乎奇迹的方式，活了下来。

他尝试移动，身体如同锈蚀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混沌元丹的剧烈震颤。但他咬牙忍耐着，以意志驱动那新生的灰蓝色元丹，释放出微弱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撑开周围的碎石。

过程极其缓慢而痛苦。当他终于从废墟中挣脱出来时，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沾满了尘埃与干涸的血迹，形同乞丐。

他靠在冰冷的残垣断壁旁，剧烈地喘息着。目光扫过这片已成死地的驿站，心中一片冰凉。星图被夺，同伴生死不明，自己也是重伤濒死后的残躯。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谷底，他敏锐的混沌感知，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星图仪同源的能量残留。

他强撑着，循着那丝感应，在废墟中艰难地翻找。最终，在一处扭曲的金属支架下，他发现了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边缘焦黑、似乎是被强大能量冲击崩飞出来的水晶碎片。

碎片之上，依稀可见几条残缺的星辰刻痕。

是那星图仪的碎片！

他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拾起，灰蓝色的元丹之力缓缓注入。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