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见额娘左右为难,便放下手里的绣绷,轻声道:「额娘,女儿倒有个法子,或许能查清此事。」
伊尔根觉罗氏看向她:「你有什么法子?」
「既然是贡品,那云锦的边角料总该还在吧?」明慧道,「刘管事说三妹妹拿了一匹,那便去看看三妹妹的新衣裳做好了没有,用的是不是云锦。若是用了,再看看剩下的料子够不够一匹的量。至于另一匹,不妨去问问府里最近有没有人送礼给外面,或是有哪个管事的家眷添了新首饰——云锦金贵,拿去当铺换银子,总会留下些痕迹的。」
她这话看似简单,却点到了关键处:查实物,查去向。既给了刘管事台阶,又不至于冤枉了庶妹。
伊尔根觉罗氏眼睛一亮:「这法子好!还是明慧想得周到。」她立刻吩咐账房嬷嬷:「你照着明慧说的去查,仔细些,别惊动了旁人。」
账房嬷嬷领命去了。伊尔根觉罗氏拉着明慧的手,笑道:「你这孩子,从前只知道舞刀弄枪,如今倒懂得这些内宅的弯弯绕绕了。」
明慧笑了笑:「也是跟着额娘学的。女儿觉得,管家就像下棋,得看清每一步的走向,才能不输。」
这话其实是她的真心话。内宅虽小,却也是个小江湖,若是连后宅都管不好,将来如何在关系错综复杂的八爷府立足?她必须趁着现在,尽快学会打理家事,这不仅是为了让额娘省心,更是为自己铺路。
傍晚时分,账房嬷嬷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回夫人,三姑娘的衣裳用的是普通的杭绸,根本不是云锦。至于另一匹……奴才去查了当铺的账,城西的『宝昌当铺』前几日收了一匹云锦,当票上的签字,是刘管事的儿子。」
伊尔根觉罗氏气得发抖:「这个刘管事!果然是他!」
「额娘别急,」明慧按住她的手,「现在证据确凿,该如何处置,还得听阿玛的意思。只是……」她顿了顿,「刘管事是阿玛的老人,处置得太重,怕阿玛面上不好看。不如让他自己把云锦赎回来,再罚他半年月钱,让他当着众人的面给三妹妹赔个不是,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