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南宫景,小娃眼睛一亮,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颗刚挖出来的小茯苓:
“九殿下!您看!茯苓长出来了!”
“长得真好!”
南宫景接过茯苓,只见那茯苓圆润饱满,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小娃的父亲挠着头笑道:
“山里的药田都在背阴的石坡上,光照不够,药材长得慢还瘦小。这里的药田是郡里专门划的,光照足,土里还掺了腐叶,药材长得比山里快一倍!郡里的医官还常来指导,说咱们种的茯苓能卖上好价钱,比种粮食还划算呢!”
走到村口的晒谷场,几位妇人正坐在石碾旁纺线,纺车嗡嗡作响,线轴上的棉线越绕越粗。
见到老皇帝,一名妇人连忙起身行礼,手里还拿着一匹刚织好的粗布:
“陛下您看,这是民妇织的布!山里缺棉籽,一年也织不了一匹布,孩子们冬天都穿单衣。现在郡里给发了棉籽,自家种的棉花够织好几匹布,不仅够自家穿,还能拿到镇上卖钱,换些盐和针线!”
晒谷场的角落里,几个孩童正围着一个木架子玩耍,那是村里的木匠照着南宫景画的图纸做的秋千。
孩子们荡着秋千,清脆的笑声飘得很远。
“山里的孩子,哪有心思玩这些。”
周老伯叹道:
“以前在山里,孩子们早早就得跟着大人上山砍柴、采药,稍微大点就得下地干活。现在村里建了个简易的学堂,郡里派了个老秀才来教书,孩子们上午种地,下午就能去念书,识几个字,将来也能有出息!”
南宫俞站在晒谷场的高台上,望着眼前的一切。
平整的房屋、茁壮的禾苗、忙碌的百姓、欢闹的孩童,每一处都透着蓬勃的生机。
他想起三个月前,这些百姓还困在闭塞的山里,靠天吃饭,朝不保夕,如今却有了安稳的居所、肥沃的田地、可靠的生计,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念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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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移之利,远不止安居饱腹啊。”
丞相赵伏走到老皇帝身边,低声说道:
“之前山里百姓分散,官府的政令难传达,常有盗匪出没。如今聚居于望安坡,设了里正,立了乡约,百姓互相监督,盗匪绝迹。更重要的是,百姓们见陛下和太子真心为他们谋福祉,民心归向,这才是最坚实的防线。”
老皇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南宫准正蹲在地上,耐心地教小娃辨认草药,神情专注而温和。
三个月来,太子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从选址、规划到建房、分田,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瘦了整整一圈,却也赢得了百姓的真心。
方才一路走来,百姓们喊“太子殿下”时,语气里的亲近与敬重,是任何权力都换不来的。
————
此时,距陈吴临淮结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陈、吴两国的营地里皆是旌旗猎猎、甲叶铿锵之声。
空气中弥漫着铁器的冷意与战前的紧绷,一场以共抗大瀚为名的战事,已经箭在弦上。
陈军校场上,震天的呐喊声压过秋日常有的大风。
陈安身着一身铠甲,腰悬佩剑,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下方操练的士兵。
三个月来,他几乎日日在此督训,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快!再快些!”
他猛地抬手,指向前方队列,怒吼道:
“朕在天幕上的山阴城之耻,要在瀚军身上讨回来!谁若敢怯战,军法处置!”
士兵们闻言齐齐发力,长枪刺破烈风,众人的呼啸声连成一片。
陈安看着这一幕,心中顿生豪情。
哼,朕有此强军,何惧他大瀚!
“陛下,粮草已按您的吩咐,优先供给前锋营了。各州郡征调的新兵,也已完成整编。”
副将躬身禀报,声音压得极低。
“只是……太子那边派人来问,何时允许后方官员巡查军备?”
“告诉他,军情紧急,巡查之事暂缓。”
“是。”
他转头看向军营深处,那里驻扎着他从旧部中筛选出的精锐,是他攥在手里的底牌。
“传我将令,三日后拔营,直取大瀚东境的皖山防线。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