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尊,小臣此来,除了奎木狼一事,更是想斗胆,探一探您的口风。”
“哦?”
玉帝发出一声轻笑,指尖在温润的玉杯上轻轻摩挲。
“朕的口风,可不好探。”
“小臣不敢。”
李道-兴放下茶杯,神态间的玩世不恭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然。
“小臣只是想知道,对于那西牛贺洲,对于那座灵山,大天尊,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这话,已是僭越。
一个凡人,当面质问三界至尊对佛门的战略规划。
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停滞。
然而,玉帝并未动怒。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李道兴,那双看透了万古岁月的眼眸里,不起波澜。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觉得,朕该是个什么章程?”
这既是反问,也是最后的考校。
李道兴心头澄明,知道这是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终极面试。
他坦然迎上玉帝的视线,字字清晰,声如金石。
“天庭,乃三界正统。”
“道门,为玄门正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短短三句,立场、态度、野心,剖白得淋漓尽致。
玉帝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漾开一抹真实的笑意。
那笑容里,有赞许,有释然,更有寻得知音的快慰。
“好一个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端起茶杯,仰头饮尽。
“朕,执掌三界,讲的是一个‘平衡’。”
“佛门东渡,乃天道大势,朕不能逆。”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力。
“但是,朕可以顺水推舟,也可以……釜底抽薪。”
李道兴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朕,不能直接出手。”玉帝继续说道,“天庭的颜面,三界的稳定,皆系于朕一身。朕若动,便是道佛之争,三界必起兵戈,生灵涂炭。那非朕所愿。”
“所以,朕需要一把刀。”
玉帝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李道兴的身上。
“一把,游离在规则之外,不受天规束缚,却又足够锋利的刀。”
“这把刀,可以去割佛门的肉,可以去放佛门的气,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佛门心口来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