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蓝色与红色的光在黑暗中交织,像团躁动的星云,墙角的监控探头红灯闪烁,
24小时不眨眼地盯着,硬盘里的数据流正悄无声息地流向五角大楼。
————「苏联」————
莫斯科郊外的地下实验室里,空气里弥漫着金属锈蚀与臭氧混合的味道,像暴雨前的森林。
那块半米见方的陨石碎片被安置在五厘米厚的铅制隔离舱内,表面不断渗出黑雾,
像煮沸的墨汁,在舱内缓缓翻涌,偶尔有丝缕雾气撞上舱壁,留下转瞬即逝的焦痕。
“第147次观测……黑雾浓度持续上升,设备报废率100%。”老科学家瓦西里对着录音笔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指腹在布满裂痕的操作台上摩挲,那里还留着前几任助手的指甲划痕。
最后一台尚能工作的光谱仪屏幕上,黑雾的成分分析始终显示着乱码,像群疯狂扭动的黑色蠕虫。
三年来,他们换了七批仪器,从钛合金探头到量子传感器,无一例外,只要靠近黑雾超过三小时,就会彻底失灵。
瓦西里拿起一把报废的镊子,金属尖端已被腐蚀成蜂窝状,
他轻轻一掰,“啪”地断成两截,断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他的手指划过隔离舱的观察窗,玻璃上凝结着一层霜花——黑雾始终维持着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却又带着种奇异的灼热感,透过玻璃渗出来,仿佛能灼伤灵魂。
瓦西里猛地闭了闭眼,睫毛剧烈颤抖,半年前的画面又撞进脑海:
年轻的助手杰弗里为了采集样本,左手的防护手套不小心被舱门夹破,
一道两厘米的裂口刚出现,黑雾就像有生命般涌过去,瞬间裹住他的手臂。
那孩子甚至没来得及尖叫,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里映着自己被黑雾吞噬的过程,最后整个人都消失了,
小主,
只在原地留下半只渗血的实验靴,鞋带还系着漂亮的蝴蝶结——那是他妻子昨天刚给他系的。
“空间属性……一定是空间属性……”瓦西里喃喃自语,从抽屉里翻出泛黄的记录纸,纸张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用红铅笔描着黑雾吞噬安德烈时的轨迹:
那些黑色的雾气并非随机流动,而是在遵循某种规律扭曲、折叠,像在空气中撕开了无数微小的裂口,又瞬间合上。
他抓起铅笔,笔尖在纸上用力划过,画出交错的线条,笔尖划破纸面,留下深深的刻痕,木屑粘在指腹上。
“或许……它能打开门……通往另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隔离舱内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像被这句话惊动,
猛地撞向观察窗,发出沉闷的“咚”声,震得操作台上的烧杯都“叮叮当当”跳起来。
瓦西里吓得后退一步,后腰撞在身后的铁椅上,“哐当”一声,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划痕。
他死死盯着观察窗,只见那些黑雾在玻璃上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眉眼轮廓竟有几分像杰弗里,转瞬又消散无踪,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像谁的眼泪。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贴在脊骨上,冰凉刺骨。
但瓦西里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操作台,手指颤抖着按下录音笔的继续键,声音嘶哑却坚定:
“记录:黑雾出现异常反应,推测……存在意识互动可能。”
他顿了顿,补充道,“申请更厚的隔离舱,明天……我要亲自采集样本。”
隔离舱内的黑雾渐渐平复下去,又恢复了缓慢翻涌的姿态,只是在舱底,
一丝极细的雾气正顺着铅板的缝隙,悄悄往外钻,像条寻找出口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