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火城墙:攻城失利与战争之思

血火城墙:攻城失利与战争之思

一、拂晓的冲锋号与城墙下的血色

惊蛰的拂晓带着料峭寒意,县城东门的谯楼刚敲过四更梆子,李明远举着望远镜的手已浸出冷汗。城墙在晨雾中像条青黑色的巨蟒,三丈高的砖墙上,鬼子的重机枪巢闪着金属冷光,垛口后隐约可见戴着钢盔的脑袋——那是松井从济南调来的援兵,带着两门九二式步兵炮,炮口正对着开阔的冲锋路线。

“吹号!”李明远的声音被风撕得发颤。冲锋号穿透晨雾,赵铁山一挥手,二十门土炮同时轰鸣,铁砂混着碎石砸在城墙上,却只溅起零星砖屑。“他娘的!”赵铁山骂了句,举着大刀就要往前冲,被李明远死死按住:“等等!”

话音未落,城墙上的重机枪突然喷吐火舌,“哒哒哒”的声响像死神的鼓点。最前排的战士刚跑出三步,就像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鲜血在冻土上洇开,很快又被晨霜冻成暗红。

“抬枪队!压制火力!”赵铁柱嘶吼着,三十支抬枪同时发射,铁砂打在砖墙上噼啪作响,却连机枪巢的钢板都没击穿。城墙上的鬼子笑得嚣张,有个军官甚至站在垛口前比划着砍头的手势。

“开城门!”赵铁山红着眼,让人推着用铁轨焊成的“撞门车”往前冲。那车裹着厚木板,本以为能撞开木门,谁知刚到护城河桥,城墙上就扔下几颗手榴弹,“轰隆”几声,推车的战士被炸得血肉模糊,撞门车卡在桥中间,成了显眼的靶子。

“二营爆破!”李明远对着传令兵喊。马老根的坑道早已挖到城墙下,两百斤炸药被导火索连着,只等点火。可没等导火索烧完,城墙上的迫击炮就响了——鬼子的观察员显然发现了坑道入口,炮弹精准地落在那里,泥土混着断木冲天而起,五个负责点火的矿工瞬间没了踪影。

“娘的!”马老根抓着铁锹就要往坑道冲,被战士死死拉住。他眼睁睁看着城墙下的炸药没响,而冲锋的弟兄们正被重机枪成片扫倒,嘴唇咬得淌血。

二、涵洞突围与迫击炮的精准杀戮

东门受挫,水生的三营在南门尝试从涵洞突破。十几个战士背着步枪,踩着及腰的冰水往涵洞深处走,水凉得刺骨,脚下的淤泥里还缠着水草。走在最前的小柱子突然喊:“有铁丝网!”

涵洞中段被鬼子拉了三道铁丝网,上面还挂着铃铛。水生让人用铁剪子剪断,刚弄开一个口子,外面就传来“咻咻”的炮弹破空声——迫击炮!战士们赶紧往涵洞两侧躲,炮弹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落在涵洞口,震得洞顶掉土,冰水混着碎石灌进来,三个战士被埋在下面。

“鬼子怎么知道咱在这?”水生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突然看见涵洞口漂着个竹筒——是之前用来探路的,上面绑着的红布条被炮弹引燃,成了最显眼的标记。“撤!”他咬着牙下令,刚带着人退到河边,城墙上的重机枪就扫了过来,子弹打在水里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此时的东门已变成修罗场。赵铁山的一营伤亡过半,抬枪队的弹药打光了,土炮的炮管因为连续发射开始发烫,有两门甚至炸了膛,伤了自己人。周桂兰的医疗队在护城河对岸的土坡后抢救伤员,药箱里的绷带很快用完,姑娘们只能用自己的衣襟裹住战士的伤口,血渗透粗布,像开了片红梅花。

“李营长!撤吧!”赵铁山拖着受伤的腿爬回来,他的大刀上卷了刃,身上的蓝布军装被血浸透,“再冲就是送死!”

李明远望着城墙上狞笑的鬼子,望着开阔地上倒着的弟兄,望着那些还在挣扎着往前爬的战士,心脏像被重锤砸着。他一直以为土炮、坑道能弥补装备差距,以为弟兄们的勇猛能胜过鬼子的机枪,可此刻才明白——农业国的血肉之躯,在工业国的钢铁炮火面前,竟是如此脆弱。

“吹撤退号!”李明远的声音嘶哑,号兵的号声带着哭腔,在枪炮声中显得格外凄厉。

三、血色黄昏与正规军的接应

撤退比冲锋更难。鬼子发现他们要撤,竟打开城门追了出来,骑兵在后面砍杀,迫击炮在人群中炸开。赵铁山让人架起仅剩的两挺缴获的重机枪,对着追兵扫射,才勉强挡住一阵。

“往西北山坳撤!”李明远指着远处的林子,那里有之前约定的接应点。可没等跑出半里地,鬼子的骑兵就追了上来,马刀劈砍的声音和战士们的惨叫声搅在一起。张老汉的儿子虎子举着锄头迎上去,被马刀削掉半只胳膊,他还在喊“杀鬼子”,又被一枪打穿胸膛。

周桂兰背着伤员往后撤,药箱丢了,只剩下几瓶麻药。有个战士的腿被炮弹炸断,拉着她的手说:“周姑娘,别管俺,给俺颗手榴弹……”她没说话,咬着牙把人往背上拖,脚下的血让她几次滑倒,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绝望时刻,西北山坳里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是八路军正规部队的捷克式机枪!三挺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瞬间把鬼子的骑兵压了回去。一个穿着灰色军装的连长带着队伍冲过来,他们的步枪是崭新的三八式,身上背着手榴弹,还有两门迫击炮——但他们的炮弹打得很准,专炸鬼子的机枪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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