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铁壁防守

秋雨连下了三天,营地的排水沟开始泛出诡异的绿色。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伙房的老陈,他凌晨挑水时,水桶沉到井里再提上来,水面漂着层油花,闻着有股杏仁味。

“不对劲!”老陈举着油灯照水面,油花在灯光下散成细碎的光斑,“这水不能用!”

消息像野草似的在营地蔓延,新兵们慌了神——井是营地唯一的水源,水不能喝,人撑不过三天。有人蹲在井边哭:“鬼子太损了!这是要渴死咱啊!”

李明远赶到井边时,周小满正用银簪子测试水质,簪子尖已经发黑。“是氰化物,”周小满脸色凝重,“跟上次伙房那包一样,只是稀释了,慢性毒,喝几天才发作。”

“查!”李明远咬着牙,“让各连排查昨晚值岗的人,还有谁靠近过井台。”

排查结果很快出来:后半夜值岗的两个新兵说,曾见一个穿雨衣的“樵夫”在井边徘徊,当时以为是避雨,没在意。“穿蓑衣,戴斗笠,背个柴捆,看着像山下的老乡。”

“老乡会带柴捆避雨?”刘和尚冷笑,“柴捆里八成藏着东西。”他带着特战队往山下搜,果然在离井半里地的草窝里找到件蓑衣,里面裹着个铁皮罐,罐底还沾着残留的毒液。

“这是鬼子的‘慢性计’,”李明远站在井边,望着浑浊的井水,“想让咱慢慢脱水,不战自溃。传下去,暂停用井,张石头带二连去山涧运水,每担水都用银器验过才能进伙房。”

张石头的二连扛着水桶往山涧跑,雨中山路滑,不少人摔得满身泥。有新兵摔破了膝盖,抓把泥糊上继续走,嘴里骂着:“狗日的鬼子,等俺们缓过来,拆了你的据点!”

周小满则带着卫生员在营地搭临时灶台,把运回来的水烧开,再往里面扔杏仁——她查过医书,杏仁能解轻微氰毒。“都记着,水必须烧开,加了杏仁煮一刻钟才能喝!”她扯着嗓子喊,声音在雨里飘得老远。

三天后,鬼子的特务队长在望远镜里看见营地的炊烟照常升起,新兵们还在雨中训练,狠狠砸了下树干:“一群硬骨头!”

雨停的那天,营地门口挂了个稻草人,身上捆着几十封信。信封上写着新兵的名字,拆开一看,全是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的“劝降信”:

“你家人已被皇军‘保护’,速带枪来投,可保全家平安”

“槐叶营撑不过月底,早降早脱身”

最恶毒的是给一个叫栓柱的新兵的信,里面夹着根头发,信上写:“你娘的头发,想再见她,就带李明远的人头来换”。

栓柱当时就红了眼,抓起枪就要往外冲,被张石头死死按住:“你傻啊!这是鬼子的圈套!你出去就是送死!”

“俺娘!俺娘要是有三长两短……”栓柱哭得浑身发抖,枪托在地上磕出坑。

李明远拿着那封信,指腹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印——是鬼子特有的樱花纹。“这信是假的。”他把信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你们看,这纸是城里洋行卖的,老乡哪买得起?还有这火漆,山里根本没有。”

他又让人把栓柱娘托人捎来的平安信拿出来——那信是用草纸写的,字歪歪扭扭,却提了栓柱小时候偷邻居鸡被打的事,假信里半个字没提。“鬼子连你娘的样子都没见过,编都编不像。”

栓柱捧着两封信对比,眼泪掉得更凶,却不再挣扎:“营长,俺信你!俺娘肯定没事!”

“不光没事,”李明远拍着他的肩膀,“刘和尚已经带着人去端那伙抓人的鬼子了,今晚就给你捎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