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来”客栈后院,血腥气混合着炭火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前院的尸体已被清理,受伤的护卫进行了紧急包扎,活着的两名刺客被分别捆得结结实实,卸了下巴,由最可靠的护卫严加看管。客栈掌柜和伙计早已被控制起来,瑟瑟发抖地缩在柴房里,不敢出声。
陈远(田侯爷)换下了沾染血迹的外袍,坐在重新点燃炭盆的客房内,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眼底深处跳跃着一丝冰冷的火焰。毛骧不在,审讯之事,需他亲自掌控,至少是掌控方向。
“带上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名被擒的刺客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一人是被陈远挑飞下巴、卸了关节的领头模样之人,另一人则是前院擒获的、腿部中箭失去行动能力的弩手。
陈远没有看那领头者,目光先落在了弩手身上。此人年纪较轻,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此刻因疼痛和恐惧而面色惨白,身体不住颤抖。
“你,”陈远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直透心底的压力,“想活,还是想死?”
那年轻弩手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求生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拼命点头。
“很好。”陈远示意护卫将他下巴合上,但依旧捆着,“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目的为何?说实话,我或可饶你一命,甚至给你一条生路。若敢有半句虚言……”
他没有说完,但目光扫过地上那领头刺客如同烂泥般的躯体,意思不言自明。
年轻弩手吓得一个哆嗦,涕泪横流,磕磕巴巴地开口:“侯……侯爷饶命!小的……小的是‘黑风寨’的人,是……是寨主接了单子,让我们在此地……截、截杀侯爷……”
“黑风寨?”陈远微微挑眉,这是个活跃在直隶与山西交界山区的悍匪团伙,以手段凶残、来去如风着称,官府多次围剿未果。“接谁的单子?”
“不……不知道……”弩手慌乱摇头,“寨主只说是京里来的大人物,出的价钱极高,只要……只要取了侯爷性命,制造意外假象……”
“京里的大人物?”陈远冷笑一声,“如何联络?定金如何支付?”
“是……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人,十天前来的寨子。定金是……是五百两黄金,直接带来的。说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两……联络方是……寨主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侯爷!”弩手哭喊着。
陈远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地上那如同死狗般的领头刺客。护卫上前,粗暴地将他下巴合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你呢?”陈远的声音依旧平淡,“黑风寨三当家,‘穿山豹’赵奎,在京里混过镖行,后来犯了事才落草。你应该知道得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