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视,是比任何反驳都更彻底的蔑视。
陆之道怒极反笑:“好一个凡人,见了本君竟敢不跪!你以为凭些旁门左道的扎纸手艺,就能挑衅天道威严?今日,本君便让你知晓,何为规矩,何为天谴!”
话音未落,他手中法旨“哗啦”展开。
那不是纸,也不是布,而是一片由纯粹的“天规戒律”编织而成的光幕。
其上,无数金色的神文如活物般游走,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一条地府的铁律。
“本君陆之道,以监察神职,判你——”
“扰乱轮回,罪当魂锁奈何桥下万年!”
“擅夺神权,罪当身受九幽阴火焚身!”
“无视天威,罪当……”
他每念一条,法旨上的一个神文便会飞出,化作一条金色的锁链,朝姜白缠绕而去。
这些锁链无视距离,无视实体,直接作用于因果与神魂。
这是来自阴司最高法则的审判,是陆之道身为监察神君的权柄所在。
一旦被缠上,便是大罗金仙也要被剥去道行,押入地狱。
刘根看得眼皮直跳,手里的撮箕都快捏碎了。
账房先生的算盘却停了。
它在评估,这些法则锁链如果捕获成功,该算作什么等级的“应收账款”。
面对这漫天袭来的法则锁链,姜白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起身,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他只是将手中那方不过巴掌大小的泰山石镇纸,轻轻地,放在了柜面的木板上。
咚。
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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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镇纸与木板碰撞的声音。
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来自世界底层的“落定”之声。
就在“山河”镇纸落下的那一刻,整条巷子,乃至巷子外的天地,一切都“停”了。
风停了,光凝固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悬停在半空。
那些携带着天道威严、眼看就要锁住姜白的金色法则锁链,也在距离他三尺之外的地方,戛然而止。
它们就像被冻结在琥珀里的蚊虫,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态,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陆之道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他发现,自己与法则锁链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不,不是切断,是“冻结”。
他所依仗的、流淌在天地间的阴司律法,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停止了流动。
他的权柄,失效了。
“这……这是什么?”陆之道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骇。
姜白终于抬起眼,看向他,平静地开口。
“太吵了。”
他伸出手指,在其中一条凝固的金色锁链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如琉璃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