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且凶险。玄苍自身的魔气不断反扑,让他数次险些失控,嘴角不断溢血。苏小碗的身体如同一个破碎的琉璃盏,稍有不慎,输入的力量就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将灵觉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精巧的绣花针,在布满裂痕的经脉中穿行,一点点缝合、滋养。
时间在寂静与煎熬中流逝。冰洞外,是永恒的风啸与冰晶碰撞的清脆声响。洞内,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与玄苍压抑的闷哼。
不知过了多久,当玄苍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之时,苏小碗的脉搏终于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气息也稍稍平稳了一丝。那缕微弱的生机,总算被强行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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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虚脱般地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他的伤势已沉重到无以复加,魔气在体内疯狂冲撞,识海如同被重锤砸过,剧痛难忍。但他看着苏小碗那依旧昏迷却暂时稳住的状态,眼中却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弱光芒。
他挣扎着坐起,取出丹药服下,开始全力压制自身的魔气反噬。冰晶林海的奇异寒意,确实对魔气有压制之效,让他勉强能够稳住局面,但想要根除,依旧难如登天。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在这冰洞中艰难地恢复着。玄苍大部分时间都在调息压制魔气,偶尔醒来,便查看苏小碗的状况,继续为她渡气疗伤。苏小碗始终昏迷不醒,但生命气息在丹药和玄苍不惜代价的滋养下,总算没有再继续恶化,甚至那破损的经脉,在星魂之体顽强的自愈能力与外界奇异寒意的刺激下,开始极其缓慢地蠕动、修复。
直到第七日黄昏,冰晶林海特有的、如同极光般绚烂却冰冷的暮色透过冰洞缝隙洒落时,苏小碗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玄苍瞬间被惊醒,立刻俯身查看。
苏小碗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初时黯淡无光,充满了迷茫与虚弱,但很快,那深邃的混沌之色再次浮现,虽然依旧微弱,却多了一丝生机。她看到了玄苍那布满疲惫与关切的脸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动,别说话。”玄苍声音沙哑,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苏小碗眨了眨眼,表示明白。她尝试内视,顿时被体内的惨状惊住。经脉如同破碎的蛛网,丹田空空如也,星魂之体本源受损,唯有心脉处,被一股精纯温和的剑元与星陨戒残留的力量死死护住。而星陨戒本身,也变得黯淡无光,戒面灰白,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沉睡。
她回想起昏迷前那焚尽一切的决绝一击,心中后怕之余,也涌起一股暖流。是玄苍,又一次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缓缓转动眼球,看向玄苍。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疲惫与痛楚,气息虽然强撑着平稳,但她能感觉到他体内那如同火山般躁动的魔气与沉重的伤势。为了救她,他定然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