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我骗了大家……”
我们都是一愣。
她捡起地上那个已经黯淡无光的银色挂坠,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贵的东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们:“刚才那个……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最后一件护身法器……里面封存着她老人家全力施展的一次‘破邪音煞’……她临终前嘱咐我,不到性命攸关,绝不能动用……”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我只是……我只是从小就体质特殊,容易招惹那些东西,奶奶走了以后,我经常被欺负,只能学着她教的一点安魂咒保护自己……我怕我说出这法器的真正用途,你们会觉得我来路不正,嫌弃我,不带我一起了……我真的只是想帮忙,也想有人保护……”
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刚才看到金老板他们要出事,我一时着急,就……就用了……对不起,华元师兄,我不该隐瞒的……以后我不会再拖累大家了……”
这番哭诉,情真意切,合情合理。一个拥有特殊体质、怀揣保命底牌、却因害怕被排斥而选择隐瞒的可怜女孩形象,跃然眼前。
金福禄立刻同情心泛滥,连忙安慰:“哎呀没事没事!京韵同学你这是救了我们啊!隐瞒什么啊,谁还没点保命的底牌了!华元哥你说是不是?”
百里辉也推了推眼镜:“从能量数据分析,刚才的音煞频率虽然极具攻击性,但本质依然是纯净的音律能量,并非邪术。可以理解。”
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京韵,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耗尽能量的挂坠,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大半。
是啊,谁还没点秘密呢?她刚才确实是救了金福禄他们。如果她真是卧底,何必为了救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暴露自己隐藏的攻击手段?这代价也太大了。
而且,那音煞的力量确实中正纯净,只是攻击性强了些,与谭渊那种阴邪气息完全不同。
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经历了这么多事,看谁都像坏人。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了,没事了。你做得对,救人要紧。我们不会因为你有自保的能力对我们隐瞒而想些什么,相反,更应该感谢你。”
陈京韵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怯生生地问:“真……真的吗?华元师兄你不怪我?”
“不怪你。”我笑了笑,“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就好,我们是一个团队。”
“嗯!谢谢华元师兄!”陈京韵破涕为笑,那笑容干净而真诚。
回去的路上,她似乎因为“坦诚”了秘密而放松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甚至主动和我们聊起她奶奶当年的一些事情,听起来有鼻子有眼。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里那最后一点疑虑,也渐渐沉入了心底。
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团队里能多一个有能力又善良的伙伴,总是好事。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在陈京韵低下头擦拭眼镜的那一刻,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的微光。
以及,那枚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看似耗尽能量的银色挂坠深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门与眼”标记,悄然黯淡下去。
她的表演,真是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