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都沉默地听着,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依然能感受到唱词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
唱片很短,只有这一小段,很快就在一片嘶哑的杂音中结束了。
店内一片寂静。
“所以……她的执念,是等待一个没有归来的人?像戏里的芸娘一样?”百里辉小声打破沉默。
“恐怕没那么简单。”关妙妙沉吟道,“戏是戏,人是人。苏婉清之死若真有冤情,其执念核心或许并非等待,而是……不甘?或者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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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留声机旁,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张停止转动的唱片,闭上眼睛,似乎在进行某种感知。
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唱片上残留的意念,除了悲伤,还有极强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苦。她的死,绝非自杀那么简单。”
“我觉得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我沉声道,“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寻常方法难以及数十年前旧事。”关妙妙看向我,眼神清冽,“或许,可用我茅山‘问灵’之术,尝试沟通其残留于此地的执念碎片,一探究竟。但需一与其关联极深之物为引,且此地并非其殒命之处,执念分散,风险不小。”
关联极深之物?我们有什么?只有这张唱片和那个传说。
“去剧场!”我当即决定,“去她死去的那个化妆间!那里一定是执念最浓的地方!”
“现在?”金福禄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
“现在!”我抓起车钥匙,“趁对方还没完全准备好,打他个措手不及!至少先搞清楚苏婉清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关妙妙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青锋”:“可。”
百里辉也想跟着,被金福禄一把拉住:“你小子就别去添乱了!留下来帮我监控剧场周围的能量波动!万一有啥情况也好接应!”
“黑旋风”再次撕破夜色,驶向城西繁星剧场。
这一次,车上多了关妙妙。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目光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青锋”抱在怀中,侧脸在路灯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
车子停在剧场门口。和之前一样,荒凉,死寂,只有那盏昏黄的门灯像一只昏睡的眼睛。
我们下车,推开虚掩的厚重木门,走了进去。
门厅里更加黑暗,灰尘味和一股陈旧的、类似脂粉和木头腐朽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手电光柱扫过,能看到破损的海报和空荡荡的售票窗口。
根据蓝图记忆,后台化妆间应该在二楼。
木质楼梯在我们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
二楼走廊更加阴暗潮湿,两边的房门都紧闭着。空气里那股脂粉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关妙妙手持罗盘,指针微微颤动着,指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那扇门看起来比其他门更旧,暗红色的漆皮剥落得厉害,门把手上布满了锈迹。
门上,还贴着一张早已褪色的、歪歪扭扭的封条残迹,像是很多年前官方贴上的。
“就是这里了。”关妙妙低声道。
我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门。
吱呀……
门竟然没锁,应声而开。
一股更加浓郁、令人窒息的陈旧脂粉味和阴冷气息涌了出来。
房间不大,靠墙摆着一排破旧的化妆镜,镜子大多碎裂,蒙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破烂的戏服和道具。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一面被单独放置的、巨大的、镶嵌在雕花木框中的落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