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秋水和唐方脸色骤变，瞬间如临大敌。萧秋水立刻将唐方护在身后，右手握住了腰间的绣春刀，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的人群——李致远，那是他和唐方的便宜师父，当年只是偶然点拨了他们几句武功，就飘然而去，他们至今都不知道李致远的真实身份，更不清楚这位师父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只知道李致远的实力，绝对不在李沉舟之下。

庭院里的锦衣卫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举起兵器，目光警惕地盯着人群，只要李沉舟一声令下，就立刻冲上去将人拿下。

人群里沉默了片刻，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厉害，真是精彩。萧开雁的野心，柳随风的执念，还有你萧秋水的算计，都没让我失望。”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的老者，从人群里缓缓走了出来。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江湖隐士，丝毫没有高手的凌厉气势。

可萧秋水和唐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死死盯着老者——这就是李致远，他们那位神秘莫测的师父。

“可惜了。”李致远走到庭院中央，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我本想再给你们培养一个对手，让江湖再热闹几年，没想到萧开雁这么快就败了，柳随风也跟着死了。以后啊，怕是没什么好戏看了。”

李沉舟看着李致远，眼神里满是惊愕，他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萧开雁的野心，柳随风的报仇，燕狂徒的参与，甚至浣花剑派的这场内乱，都只是因为你想看戏？”

他实在无法相信，一场掀起江湖腥风血雨、死伤无数的乱局，竟然只是一个人的“看戏”之心在作祟。

李致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折扇“啪”地一声合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不然呢？李沉舟，你太强了，江湖上能与你抗衡的人越来越少，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我不过是想找些乐子，没想到你们倒是演得格外精彩。”

“杀。”

李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只说了一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

“是！”周围的锦衣卫立刻响应，握着兵器，朝着李致远冲了过去。锦衣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动作迅猛，招式狠辣，密密麻麻地围向李致远，眼看就要将他团团困住。

可李致远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看到冲过来的锦衣卫。就在锦衣卫的兵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他轻轻抬脚，身形竟如柳絮般飘了起来，脚尖在一名锦衣卫的兵器上轻轻一点，又飘到了另一名锦衣卫的肩头，动作轻盈，仿佛没有重量。

冲过来的锦衣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因为彼此的招式，差点伤到同伴。

李致远飘到庭院的屋顶上，低头看着庭院里的众人，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挥了挥手里的折扇：“李沉舟，萧秋水，你们还太嫩了，想杀我，再练几十年吧。以后江湖要是再热闹起来，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还来看看戏。”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如一阵清风般飘向浣花溪的方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庭院里一脸凝重的众人，还有落在地上的一片青灰色衣角。

李沉舟站在原地，望着李致远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他知道，李致远不是杀不了，而是根本不屑于和他们动手——这位神秘人，就像一个站在云端的看客，将整个江湖的纷争都当成了戏，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他戏台上的演员。

萧秋水也松了口气，握着绣春刀的手微微放松，掌心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唐方赶紧上前，从怀里掏出伤药，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伤口，语气里满是担忧：“秋水，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李师父没有动手。”

“我没事。”萧秋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唐方的手，“李致远虽然行事古怪，但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等爹娘、大哥和雪鱼闭关出来，确认他们的毒已经解了，浣花剑派的这场乱局，才算真正结束。”

李沉舟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地上萧开雁和柳随风的尸体，又看了看浣花剑派庭院里的狼藉——断裂的廊柱、散落的兵器、未干的血迹，还有被弩箭钉满的木门，处处都透着惨烈。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派人清理庭院，妥善处理萧开雁和柳随风的尸体——萧开雁虽为叛贼，但终究是浣花剑派的人，让他入土为安吧。另外，加强浣花剑派的守卫，直到萧楼主等人闭关结束。”

护卫躬身应下，立刻安排人手清理庭院。阳光渐渐西斜，透过庭院里的树枝，洒在地上的血迹上，将血迹染成了暗红色。风再次吹过，带着浣花溪畔的潮气，也吹散了庭院里的血腥味，仿佛在慢慢抚平这场乱局带来的伤痛。

萧秋水望着夕阳下的庭院，心里清楚，这场由李致远“看戏”引发的乱局，虽然暂时落幕了，但江湖从来都不会平静。李致远还在，燕狂徒也还在，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有新的“萧开雁”出现，新的纷争也会再次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