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愤怒，咒骂……然后呢？”

楚智不知何时已经从窗边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帕姆身上。

“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这种悲伤里，咒骂着敌人，憎恨着世界，最后一起烂在这个被绝望淹没的泥潭里吗？”

他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众人心头那层名为“悲伤”的保护壳，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名为“软弱”的现实。

“楚智！你怎么能这么说！”三月七猛地抬起头，怒视着他。

“难道我说错了吗？”

楚智的目光迎了上去，没有丝毫退让，“还是说，你们觉得，这样就是对阿基维利的缅怀？用祂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式？”

“我们……”三月七一时语塞。

“痛苦，就是我们的敌人。”

楚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位名为‘无终’的星神，祂最完美的作品，就是让开拓之主在绝望中迷失。那么，你们现在这副样子，不正是在为祂的这件‘作品’，添上最完美的一笔注脚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

是啊。

他们此刻的悲伤与绝望，不正是那个恶毒的神只，最想看到的景象吗？

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情绪，来证明那场背叛是何等的“成功”。

“开拓，是为了带来希望，痛苦是一时的，却绝不可能伴随一生！”

楚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力量。

“那个敌人，祂最不想看到我们去做什么？祂最恐惧我们去做什么？”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众人。

“祂恐惧我们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祂恐惧我们无视祂布下的痛苦陷阱，继续向前！祂恐惧我们不但没有被这个故事打倒，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坚定！”

“敌人越不想我们去做的事情，就越是要去做！这才是对祂最响亮的耳光，最彻底的还击！”

一番话，振聋发聩！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中，瞬间清醒过来。

三月七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光芒。

星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又再次攥紧，骨节捏得咔咔作响，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无力的愤怒，而是因为某种正在重新燃起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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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帕姆，也慢慢止住了抽噎，抬起那张被泪水浸透的小脸，用一双红肿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