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智看着她，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这里有些吵，我们换个地方吧。”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热闹的宴会厅，走进了城堡后方的空中花园。

夜风微凉，吹散了身上的酒意。

花园里很安静，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为花圃间的石子路镀上了一层银霜。

两人在花园角落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可以说了吗？”布洛妮娅侧过身，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上，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从你……诞生开始的故事。”

“诞生吗？真是个奇妙的词。”

楚智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深邃的夜空，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我的记忆，是从黑塔空间站开始的。作为一个编号为9527的合成人士兵，我的生命，只有七天……”

楚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渲染悲伤，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讲了自己如何在绝境中唤醒星，讲了如何与艾丝妲结盟，讲了怎样在反物质军团的围攻下，带领列车组逃出生天。

他又讲到了雅利洛-VI，讲到了下层区的“地火”，讲到了与可可利亚的对峙，讲到了那场几乎燃尽他生命的、与星核的战斗。

布洛妮娅静静地听着，那双美丽的眼眸，随着他的讲述，不断变换着光彩。

当听到他只有七天寿命时，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

当听到他在空间站纵横捭阖，最终救出所有人时，她的眼中又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钦佩与仰慕。

当听到他为了守护众人，面对巡猎的光矢时，她的呼吸猛地一滞，眼圈瞬间就红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人，已经独自背负了这么多。

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体越靠越近，几乎要贴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听清他那平淡话语中，隐藏的惊心动魄。

故事讲完了。

花园里，再次陷入了宁静。

楚智转过头，却发现布洛妮娅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呼吸平稳悠长，似乎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