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狼狈不堪的景元身上,那双毫无感情的金色眼瞳里,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清晰可辨的……轻蔑。
“景元,”大执政官的声音依旧冰冷,“你是不是看到故友,所以留手了?”
他的话语,让景元的动作猛地一僵。
大执政官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审判般的结论。
“真是废物,居然连两个蝼蚁都解决不了!”
这番话,不仅是对景元的羞辱,更是对刃和楚智的彻底无视。
“你说谁是蝼蚁!”楚智怒吼,暂时放弃了对景元的攻击,转身一刀,夹杂着毁灭与苍龙之力的刀气,狠狠劈向大执政官。
然而,那道狂暴的刀气在靠近大执政官周身三尺时,便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在绝对的“秩序”面前,任何形式的“混乱”攻击,都无法成立。
大执政官甚至没有看楚智一眼,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冲自己叫嚷的虫子。
他看着下方混乱的局面,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无序的毁灭,无能的巡猎,扭曲的仇恨……此地所有的‘变量’,都应被清除。”
他缓缓抬起手,准备将幻胧、刃、楚智,乃至整个建木核心,一并从“规则”层面彻底抹除。
就在这一刻。
一道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剑意,毫无征兆地将他锁定。
大执政官的动作第一次停顿下来,他惊讶地转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寂静无声的白衣女人。
镜流。
从她踏入这里开始,她就一直在等待。
她等待的不是幻胧的破绽,也不是景元的败亡。
她在等待一个最极致的“失衡”。
幻胧的毁灭是失衡,而大执政官这绝对的、不容任何变化的“秩序”,更是另一种形式的、更加可怕的失衡。
“月映天河。”
清冷的声音响起。
镜流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她已经出现在大执政官的身后。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剑。
一剑挥出,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被那极致的寒意所凝固。
大执政官那万法不侵的“秩序”领域,在这道剑光面前,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名为“震惊”的表情。
他想转身,想防御。
但是,太晚了。
那道凝聚了镜流毕生修为,蕴含着“均衡”之道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划过了他的身体。
噗。
一声轻响。
一道金色的血线,从大执政官的胸前浮现,深可见骨。
那身华美的制服被切开,神圣的令使之躯,第一次受到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