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王谷在终南山的某处秘密药园吗?”灵儿也坐起身,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尤其被药圃中几株挂着淡蓝色浆果、形似珊瑚的异草吸引,“那是……罕见的‘蓝纹幽月草’?还有……那是‘炎阳地龙根’?这地方好生隐秘珍贵!”她的小脸因惊喜而微红,对灵药的天赋认知让她立刻认出了几种在外界几乎绝迹的奇珍。
“不。”
一个熟悉而此刻显得格外疲惫嘶哑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两人急忙转头,只见清微子老道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的一块溪边岩石上。他那一身向来干净整洁的青灰色道袍,此刻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烟尘,脸上也多了几道新鲜的血痕,最刺眼的是一缕殷红的血迹正顺着他花白的嘴角淌下,凝成一滴血珠,落在他脚下的青草上。他显然也刚从山崩地裂的紫霄崖中逃脱,元气大伤。但他那持灯的手依旧稳如磐石,枯瘦有力的手指紧紧提着那盏古朴的**三足青铜古灯**。只是灯盏中原本燃烧的橘黄色温暖灯焰,此刻竟诡异地变成了**妖异的、不断跳跃的青紫色**!那青紫色的火苗舔舐着灯盏内部,发出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噼啪”声,将清微子的半边面孔映照得明灭不定,神情显得更加凝重深沉。
清微子的目光缓缓扫过两名惊魂未定的弟子,落在李玄那布满青黑色纹路、气息变得更加凝沉厚重的右臂上,眼神复杂难明。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在这清幽山谷中回荡:
“此处,非药王谷,乃为师多年避世的清修之地——‘**小有天**’。”他抬眼,目光仿佛能穿透茅草屋顶,看到外面那终南山特有的缭绕云雾。“山崩地裂,紫霄已毁,此地暂时安全。自今日起,汝二人……便在此地潜心闭关。” 老道的语速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在斟酌力量。
他顿了顿,眼神如同最精确的日晷,投向北方天际那已然完全跃出地平线、释放着无穷热力与生机的朝阳,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冷硬:
“莫忘了那怪物所言……”
**“距离立秋之日,血祭之时——仅余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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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但干净整洁的草庐内,一张粗糙的古旧木案几被擦得发亮。清微子将三件他珍视的器物郑重地摆放在上面:一块布满龟裂和虫蚀孔洞、散发着苍茫古意的**龟甲**;一柄约三尺长、纹理虬结古朴、颜色深褐近黑的**枣木剑**;还有那盏始终被提在手中、燃烧着不祥青紫焰火的**青铜古灯**。幽幽的光线下,三件东西静静陈放,隐隐构成了某种玄奥的平衡。
“周天磁极功,禀天地造化,应星辰时序,九重大境,每一境又分‘**演法**’、‘**证道**’、‘**破障**’三层玄关。”清微子盘膝坐下,枯瘦的指尖泛起温润的玉色微光,轻轻点向那块古拙龟甲的正中央。“你根基初成,然无系统引导则如盲人策马,凶险万分。今日,便先授你‘**感气境**’之‘演法’要诀精髓。”
那指尖触及龟甲的瞬间,如同解开了某种尘封的古老锁链!龟甲表面黯淡的纹路陡然活了!**无数细如蚊蝇、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上古蝌蚪篆文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龟甲深处浮现、涌动、流淌!** 这些文字并非固定不变,它们会随着李玄每一次下意识的**呼吸吐纳节奏,天地间流淌的细微气息变化,甚至他因紧张而略微加速的心跳节律——微妙地改变自身的排列组合!** 每一次变动,似乎都在阐述着不同的天地至理,如同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经络模型!
“所谓‘演法’,便是模拟天地气机运行之规律,以人体为炉鼎,复刻宇宙之呼吸,此为根基之根基!”清微子的声音仿佛从极高远处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引导着心神。“闭目,收摄外缘,内视己身,于丹田气海混沌之中,寻你那本源**气旋核心**!”
李玄立刻在对面蒲团上盘膝坐定,依照师言,强行按捺住紫霄惊变和地脉所见带来的心神震荡,眼观鼻,鼻观心,缓缓闭目。他的精神如同探针般沉入脐下三寸的小腹深处。在一片能量氤氲、如同星云旋转的混沌中,一个比他离开峨眉时更清晰、更凝练的**青色小漩涡**跃然而出,正遵循着某种恒定的节律,不急不缓地自行旋转着。然而此刻,这个青色的气旋外围,赫然悬浮着一圈如同卫星环绕般的、极其细碎明亮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并非杂乱无章,它们沿着某种星辰排列的轨道,围绕着青色气旋公转,如同星斗环绕着亘古不动的地轴!这分明是紫霄洞内星图、地脉龙气与他自身磁极元力初步融合的表现!
“意念为引,真气为用。”老道的引导声如同涓涓细流,直接流入他的识海。“调动丹田气旋初成之元力一缕,循**手太阴肺经**的路径行走周身——此乃人体百脉之表,天地清气出入之门户,首要贯通!”
李玄心念一动,竭尽全力凝聚心神,试图从那青色气旋外围“剥离”出最纤细的一丝青色气息。这缕气息初生时如同倔强的幼龙,极其滞涩沉重,如同要将生铁推上高山!他额头青筋微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汗水瞬间浸湿了背后单薄的衣物。每一次意念催动,都像在泥沼中跋涉。
然而,气息艰难上行,途径右臂内侧一个特定的节点——大约在肘窝之上三寸许的一个奇点——时,异变陡生!
那停滞沉重之感如同冰消瓦解!那缕青气瞬间变得**汹涌澎湃,灵动如游鱼**!仿佛从狭窄溪流骤然汇入了奔腾的大江大河,巨大的冲力顺着李玄意念的引导,在手臂经脉中势不可挡地向上冲去!
“呃啊——!”
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如同无数滚烫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入他的血肉筋膜!李玄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呼,面色瞬间煞白!只见那缕青气所过之处的皮肤表面,数以万计的毛孔同时被冲开!**细